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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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而蓋資大老板, 也就是 Microsoft 創始人. 為了解決世界各
地窮人無水的問題, 開始用心研發無水馬桶. 他的方法是用加熱, 把
水變蒸氣. 而又將排洩物變為發電的原料. 乃公還沒詳考他的比氏馬
桶有多好. 不過我想古人的馬桶己經夠好了. 凡百文明創物, 原都不
是為了解決一個問題而設. 看來, 比氏馬桶應為奇淫異巧之屬. 古人
的馬桶不但為了方便, 還有很多文化功能. 乃公現己責成一些想發揚
傳統文化之士, 用奈米原理, 發明不但可以坐, 而且也可以臥, 又可
當運動健身器的馬桶. 可以不必加工而將排泄物變為肥料. 留一點在
家人, 用來作芳香治療劑. 看官請常來敝站點閱. 即日可看精彩文章
.( 容乃公注 ). 以下是乃公在 2010 寫的馬桶文學. 重新舖上, 以
嚮讀友.



虎是歲中凶神，民俗有犯白虎說法, 是神煞中最惡之一. 民間祭廟,
要安白虎必須龍頭朝內、虎頭朝外，像徵進龍送虎，也就是希望帶來
的都是祥和之氣，因為白虎主金, 是主兵事, 凶禍之神也。若有犯白
虎之人，則需祭白虎除惡運，民間祭白虎時要用白虎錢，是一種印有
白虎圖案的長形黃紙，焚燒後供白虎使用。總之, 白虎最好不要安在
屋內.

在中國傳說中，白虎是戰神、殺戮之神。虎具有避邪、禳災、祈豐及
懲惡的揚善、發財致富、喜結良緣等多種神力。而它屬四象之一，是
由星宿變成的。二十八星宿中，西方七宿：奎、婁、胃、昂、畢、觜
、參。西方在五行中屬金，色白。白虎是五行學說的稱呼。在古人心
目中，老虎是既可怕又可敬的東西。因其威猛無比，能夠避邪。古書
云：「畫虎於門，鬼不敢入。」不過古人發明以動物取代凶神, 以物
易物, 只是相易的道理是以假易真 , 所以厭虎器物通常以獅子代替.

因而常人家中問安的是獅子, 忌類虎的器物或圖形入宅, 不過有個東
西是例外, 那就是便器.

古人把便器稱為虎子, 可見中國人對老虎有多厭惡. 惡到坐在上頭以
排泄物厭之 . 《周禮˙天官˙玉府》鄭玄˙註：「褻器，清器；虎
子之屬。據說馬桶原稱為虎子, 源於李廣與兄弟『共獵於冥山之北，
見臥虎。射之，一矢即斃，斷其髑髏以為枕。示服猛也。鑄銅像其形
為溲器。示厭辱之也。』後來因為到了唐代時，唐高祖李淵的祖父叫
「李虎」，為了避諱，就將「虎子」改名為「馬子」或「獸子」。如
明湯顯祖《還魂記˙第二十齣》：「雞眼睛不用你做嘴兒挑，馬子兒
不用你隨鼻兒倒。」湯顯祖的戲詞華麗動人, 但是乃公常將他當百科
全書來讀, 而且覺得花時間讀註解比戲詞有意思, 乃公曾向金庸說我
讀他小說, 最愛看他小說後讀的註解, 金庸的文章乃公愛讀, 太半我
只愛讀某些篇章後頭的註解. 湯顯祖的戲詞天文地理都有, 比金庸小
說的註解又更有意思. 現在台灣人把女人稱為馬子, 也許讀者看了上
面說法, 會以為這是男性沙文主義之極, 因為女人可以被坐在下頭,
但用處和馬桶旨趣大異.


李廣原始的做法好像不太合中國人的厭勝之道, 即以假代真, 即不取
以虎為虎 . 乃公懷疑這做法是胡俗. 便器可能是胡人玩意, 胡人若
有便器, 可能是為了收集糞便當燃料, 所以才用坐器, 而中國人原是
不用坐器的. (中國人用如廁一向用蹲,asian squat,李廣很可能是把胡
人的馬桶引入中原, 但漢人不騎馬 (古時只用來拉車 ), 故改稱虎子, 又
可以滿足厭胡之目的, 一下子把馬桶和胡床一般引到中國來. 原來中
原人和胡人相混在老秦人入胡即開始, 胡俗入漢或比李廣更早. 後來陰
錯陽差, 又以馬為胡 (虎 )了
.

在晉朝之前中國人並沒有茅房, 馬桶取代了比較合環保的『軒』, 就
是也下頭養豬又當糞坑的空間, 就是人在上頭直接便給下層的豬當飼
料的方法, 加上中國人並不用虎字當除煞物, 以後稱為馬桶也很合理
. 反正中國人誤當做自己祖先的傳統也不光是馬桶而己. 直到今人,
乃公仍是一直同情韓國人把被中國人當成祖傳的玩意, 包括中文字,
收為己有. 也許己經有韓國人搶著把馬桶拿去聯合國申遺了.

老虎稱為虎子, 加上個『子』字是貶抑, 不過仍有人把老虎稱為虎子
. 京劇擊鼓罵曹唱段, 被眨為鼓吏的檷衡說唱道: 『為人受得苦中苦
，脫去了襤衫換紫袍。……你二人把話講差了，休把虎子當狸貓。有
朝一日時運到，拔劍要斬海底蛟。……』, 這兒的虎子是有點自嘲,
不成是被曹操看成了馬桶嗎. 其實中國人並不把虎當為貓, 反而是把
貓當虎, 所以十二生肖不用貓, 因為貓即虎也. 古時戲詞很多是唱戲
的人編的, 唱戲的原本就書讀不多, 不見怪. 把虎子嘲弄成棄物也見
之於近代小說家張愛玲之筆. 在最近出版的小團圓有這一句: 「老嘍
! 變老秋虎子了。」似乎老秋虎子是老太婆變的。九莉後來在書上看
到日本遠古與愛斯基摩人棄老的風俗，總疑心老秋虎子是被家人遺棄
的老婦. 把虎子看成棄物, 未必是因為張愛玲愛考証. 張愛玲書讀得
好, 但不見得通博, . 不過這裡寫來算的是神來之筆. (說神來之筆
是因為張愛玲晚年命運有點像這兒說的老秋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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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友人廣馨女士來信說去春在鎮江博物館看到十多個丹徒和丹陽一帶出
土的陶製虎子，還有犀牛角的，都是溺器，夜壺，考證為春秋時期，
馬桶未見。

乃公據考馬桶一稱始於北宋時期歐陽修的《歸田錄二》中的「木馬子
」，《辭源》中對其解釋為「木製的馬桶」。

虎子這一名稱出於漢代，《史記? 萬石列傳》集解：「賈逵解《周官
》：威，虎子也。窬，行清也。」孟康曰：「窬，行清中受糞者也，
東南人謂鑿木中空如曹謂之窬。」依段玉裁注《說文解字》說法：「
虎子所以小便，行清所以大便。

《辭海》解釋「馬子」，說是「溲溺器也」，隨後收錄錢大昕《恆言
錄注》引用《通雅》的一段話：「獸子者，褻器也；或以銅為馬形，
便於騎以溲也；俗曰馬子，蓋沿於此。」. 可見馬子也可能先是供騎
在馬上的人小便用的. 但《辭海》隨後又說，馬子本名虎子，唐人避
諱，改為馬子，見《雲麓漫》。

在安徽省博物館藏有青瓷虎子. 青瓷虎子是東漢開始出現，為六朝墓
中常見的青瓷隨葬品之一。此器呈蠶繭狀，兩端略鼓，中腰微斂，圓
口，呈虎頭狀，四肢向前屈曲，頸背間有圓條半環形提梁。腹左右刻
劃羽翼。在博物中看到的虎子大略是屬高祖劉邦以儒生之冠當溺器而
受到啟發而造的溺器, 而且應該是男人用的, 因為這些陶瓷虎子都不
是坐用的 . 中國人文化深厚, 開展很早, 後人用的器物, 包括抽水
馬桶, 可能在周朝以前都有, 而且應該是應用儘有, 只是使用普及性
不高, 名稱也未必流行. 所以到底虎子是否和馬桶有關, 實在沒必要
詳究, 因為這些都不以女士們用的為準. 也許在考據出專供女士用的
虎子出來之前, 我們最好馬馬虎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