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12月 14, 2024

臨」「摹」「仿」都是偷

「臨」「摹」「仿」都是偷 容乃公

說到抄襲, 書畫要比音樂和文字更容易, 也更會出造假的問題. 李白詩得再 好, 沒聽說他拿詩賣錢 -- 最多騙吃騙喝, 但一幅字畫動則千萬, 所以書畫界騙 子要比別的行業多 . 問題在, 中國藝術尚古, 而追求典型是中西藝術的風行, 簡言之, 那個藝術家 不抄, 他學不了功夫, 不騙, 他無法養活自己.

而傳統中國藝術家為了製造出精確的臨仿品,使用了幾種方法,指出「摹」 最易得形似。有三種方法:先勾後填;不勾逕自影寫,勾摹兼臨寫,「摹」是要 當場對應藝術原本,同時同地,並且有種名為硬黃的紙,可以覆蓋在原作之上, 作精確的複製。相較於「臨」,「摹」肯定更能完整的複製原藝術品。

南齊謝赫(約活動於六世紀中葉)《古畫品錄》

一、氣韻,生動是也;

二、骨法,用筆是也;

三、應物,象形是也;

四、隨類,賦彩是也;

五、經營,位置是也;

六、傳移,模寫是也。

六法當中的「傳移模寫」,是一項作為品評繪畫的基本法則,自古以來「傳 移模寫」即是中國傳統畫家進行繪畫訓練的基本功夫和手段,其目的除了透過前 代大師流傳下來的畫蹟當作範本進行學習之外,同時模寫也是在印刷術或是機械 複製技術出現之前,繪畫作品傳播的主要途徑。因此在學習繪畫過程當中,「臨 」與「仿」是一種重要的訓練手段。傳統藝術家在學習歷程中面對古代原作,徒 手臨仿它的形貌,這方法可以使眼和手得到鍛鍊。

臨,是參考原作品的筆法、構圖、款式諸項追求其筆墨韻致,相較於摹寫, 「臨」較易追求氣韻生動,而容易失其形貌。古代的臨寫有兩種方法,半摹半臨 和完全對著原作,在紙上直接臨寫。除此之外還有背臨,不對照母本單憑印象描 繪出複本。

另一類繪製手段稱之為「仿」,仿作可能沒有藍本,藝術家或臨仿者憑自己 的想像,仿學某人筆法結構,自由寫作而成,大都是因為缺乏古本臨摹,就不得 不這樣作,當然容易露出藝術家的本相來,或與時代風格不相符合。但因為更為 自然活潑,也有容易欺人的一面,其中也還有藝術家掠取原作大意,不予照臨, 亦可為之仿。這種仿作可看成一種內在的模仿,南朝宋宗炳 (375-443) 在《畫 山水序》中提到夫聖人以神法道,而賢者通;山水以形媚道,而仁者樂。不亦幾 乎宗炳把山水畫提升至可觀道的境界,觀畫跟飽讀聖賢書一樣,都是一種「求道 」的歷程。藝術最不容易抄的, 或許不是 style, 而是 spirit. 或許, 現代人 要仿古, 最好連古人生活方式也全面照做, 這對現代學生除了當道士, 否則也無 法寫出黃公望《富春山居》無用師卷和子明卷.

明末董其昌 (1555-1636) 提倡仿古,當時在新儒家心學的影響下,前七子 之首李夢陽 (1475-1540) 提倡文必秦漢,詩必盛唐,把模仿古人視為繼承與演 變的主要途徑。董其昌的「仿古」,旨在透過擬古的過程去瞭解古代大師們的精 神,而創造出質樸有趣味的作品,由上所述,在求「道」的過程中,臨摹古代作 品也是必備的過程。一個書畫家經過臨摹一位大師的專門訓練之後,他就可以徒 手表現出大師的風格,而他們所留下的藝術作品,無論本意為何,這些透過技法 與境界追尋下的產物,即是一種臨仿品。

臨,摹, 仿三者, 以臨最不好搞. 現代可以用科技, 三 D, 投, 射, 去復制 完全的副本, 幾可亂真. 在造假這方面, 太像反而不能成為賣錢的強項. 至于仿 , 現代學生生活己無法仿古, 也不會被重視. 我聽說張大千要個本事, 可以把一 幅畫背下來, 這和廣陵散當年不用譜即刻記下全曲而傳世的神相同. 現代藝術系 學生要造假, 可能要先背下上千幅古畫. 我若是藝術系主任, 會要求學生, 當場 畫出指定的作品, 而且要寫得幾可亂真才算數.

說起臨, 孔子在易經最就教我們如何去造假. 易經臨卦, 有觀臨, 至臨, 咸 臨, 敦臨, 甘臨, 知臨等等. 這個卦搞通了, 要去中央美術學院報名. 那兒的師 長們若忙著去對付學生做假, 可能不能從成品去看, 因為若太假, 作者即無心也 不可能誆人, 因為沒意思.若學生臨的本事多,沒本事的,也看不出來.

星期三, 12月 11, 2024

容乃公說北齊5--中國LGBTQ的先驅

容乃公說北齊5--中國LGBTQ的先驅



LGBTQ 是女同性戀、男同性戀、雙性戀、跨性別者和酷兒現在折騰美國關于 男女性自由的 LGBTQ 早在南北朝時己經稀鬆平常, 存在, 被接受, 而且是併存 在帝王高官和低下平民, 成為風俗.


1.樂戶是LGBTQ的先驅


  隋文帝統一全國後,北齊、北周和南朝梁、陳的樂工都為隋所有。開皇 初年,文帝將他們遣放為百姓。隋煬帝即位後,矜奢好樂,御史大夫裴蘊「揣知 帝意,奏括天下周、齊、梁、陳樂家子弟,皆為樂戶。……是後,異技淫聲,鹹 萃樂府,皆置博士弟子,遞相教傳,增益樂人至三萬餘。」這當是設教坊樂舞制 度之始。所謂教坊,它的初始意義就是教習樂舞之所。


南北朝時時人破其財貨,售集妓樂,迨數百人,日與荒樂,蔑家人之法。所 受月俸至,即散為妓女所有,而熙載不能制之以為喜。而日不能給,遂敞衣作瞽 者,持獨弦琴,俾舒雅執板挽之,隨房歌鼓求丐,以足日膳,旦暮亦不禁其出入 。或竊與諸生糅雜而淫,熙載見之,趨過而笑曰,不敢阻興而已。及夜奔客寢者 ,其客詩云: 『苦是五更留不住,向人頭畔著衣裳』。時人議謂北齊徐之才豁 達,無以過之」。


2. 去勢者


  從以上記載看來,後世一般認為宮刑至少在夏禹以前就已出現。周朝時 將受了宮刑的男子稱為「寺人」。「寺」字為「士」與「寸」二字構成,在古代 ,「士」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形字,史書所稱「士人」即男人,「士女」即男女; 「寸」像一隻手拿著一把小刀,「士」與「寸」合在一起就是用刀割去男性生殖 器。


  男子受宮刑,一般理解是將陰莖連根割去,但據古籍記載,也有破壞陰 囊與睪丸者。如《韻會》一書云:「外腎為勢,宮刑男子割勢。。外腎是指陰囊 和睪丸,破壞了它,人的性腺即不再發育,陰莖不能勃起,從而喪失了性能力。


  古代的宮刑也適用於女性,對女子的性刑罰,稱為「幽閉」。魯迅在《 病後雜談》一文中說:「向來不大有人提起那方法,但總決非將她關起來,或者 將她縫起來。近時好像被我查出一點大概來了,那辦法的凶惡、妥當,而又合乎 解剖學,真使我不得不吃驚。」關於「幽閉」,古書很少作注,我們只能從史書 的片言隻語中知其大概,例如「牝剔去其筋,如制馬豕之類,使欲心消滅」。


  秦朝是由於殘暴統治而迅速覆亡的,繼之而起的漢王朝從本質上看也好 不了多少。宮刑在漢朝更為普遍。


  到了南北朝,宮刑仍在不斷實施。特別是北魏對宮刑的施行更有明確規 定,據《通志》卷十六載,北魏凡犯「大逆不道要斬,誅其同籍,年十四以下腐 刑。」所以在北魏時宮刑一般多用於被認為是謀反大逆者的子孫。例如《魏書》 卷九十四載平季被處宮刑,就是因為他的父親與和尚一起企圖謀反而被牽連的。 受宮刑者的罪略次於死刑,即使對他們赦免也被作為奴隸送交官府,例如北齊後 主曾發恩一次,把原來當受宮刑的人,普免作為官奴。 3. 變性者


  變性者混入宮廷,史料較多,尤其是易服變性有時還被傳為美談。如《 晏子春秋》記載:「靈公好婦人而為丈夫飾者,國人盡服之。」《宋書‧五行志 》記:「魏尚書何晏服婦人之衣。」《北齊書‧元韶傳》言文宣帝「剃韶鬚髯, 加以粉黛,衣婦人服以自隨。」王嘉《拾遺記》云:「漢哀帝董賢更易輕衣小袖 ,不用奢帶修裙」,也是穿女人的衣服。至南朝梁、陳時,由於一些男子經常沉 湎於女色,一些男子居然「熏衣剃面,傅粉施朱」。到了明代易服變性的「人妖 」更普遍地公開化,可能是由於男色盛行之故。因此戲曲院本中如徐渭有《女狀 元》,王媼德《曲律》中更有「男皇后」,搬演於戲台之上。 4. 狎暱孌童


戀童(英語:pedophilia)是一種性偏離,亦是年齡偏好的一種。擁有此一 偏好的成人或年滿 16 歲的青少年會長期認為青春期前的兒童擁有相當的性吸引 力。根據《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第 5 版修訂版( DSM-5-TR)和《國際疾 病分類》第十一次修訂本(ICD-11),若然戀童者為其性興趣作出針對兒童的行 動、令其產生負面感受、影響人際關係,那麼就可診斷為患有戀童症。


  狎暱孌童,還公開地見於一些人的言論著述。例如劉遵的《繁華應令》 :「可憐周小童,微笑摘蘭叢。鮮膚勝粉白,顎臉若桃紅。……腕動飄香拂,衣 輕任好風。……剪袖恩雖重,殘桃看未終。……」梁簡文帝的《孌童詩》云:「 ……妙年同小史,姝貌比朝霞。」「攬褲輕紅出,回頭雙鬢斜。……」其他如晉 張翰的《周小史詩》,梁劉永詠《繁華》,劉孝綽詠《小兒採菱》,無名氏的《 少年》,昭明《伍嵩》等,對於男風描聲繪色,極力摹寫,淋漓盡致。沈約有一 起《懺悔文》說:「漢水上宮,誠雲無幾,分桃斷袖,亦足稱多」,說明了當時 男風之盛。又《北史‧北齊‧廢帝殷本紀》記載:「天保九年,太子監國,集諸 儒講《孝經》。令楊諸傳旨,謂國子助教許散愁曰:『先生在世,何以自資?』 對曰:『散愁自少以來,不登孌童之床,不入季女之室,服膺簡冊,不知老之將 至』」。許散愁這一番話,頗有自詡清高之意,這也說明當時「登孌童之床」之 風很盛,所以「不登孌童之床」的許散愁反而顯得鶴立雞群。歷史上對這一時期 的男風還有大量記載,如魏始興王濬的楊承先、魏齊王芳的郭懷、袁信,秦苻堅 的慕容沖,石宣的甲扁,陳宣帝的陳子高,隋煬帝的王蒙等等,很難勝數。


病態的社會風氣也造成兩宋時男娼現象的空前嚴重。印證史料,可知這種男 娼已非漢晉時專供豪富取用的「嬖人」「孌童」一類,而是大多由「無賴」充任 ,直接遊蕩於社會並成為民間賣淫業的一大品種。如陶谷《清異錄》稱,目下京 師出賣色相的戶頭將近一萬家,乃至男娼自賣肉體,進退怡然。此類特殊的風月 作坊,俗稱「蜂窠」。朱《萍州可談》則披露,這類場所的開設還不止京師一處 ,「至今京師與郡邑間,無賴男子用以圖衣食,舊未嘗正名禁止。政和間始立法 告捕,男為娼,杖一百,告者賞錢五十貫。」但女娼既不能禁,又何能禁男娼? 據《癸辛雜識》稱,這股穢風到南宋時更盛,臨安新門外一帶是著名的男娼區。 這種「吃軟飯」的無賴,也結成一個個團夥,「為首者號『師巫』、『行頭』」 。尤其讓人噁心的是,這些男娼也個個塗脂抹粉,插戴首飾,各取女性化的名字 為代號,舉止體態,般般比擬婦人。週密為之驚呼,「敗壞風俗,莫此為甚! 」 尤抱怨政府立法不嚴,未能像政和時明擬法令禁止。其實「紅燈區」裏的眾生相 ,本來就光怪陸離,「蜂窠」、「行頭」之類的出現,不過是再抹上一道重彩罷 了。  5.北齊的楊白花候群


 北齊流行一種徐娘病, 一時期的鬱林王何妃、梁元帝徐妃、北齊武成皇后 胡氏、魏靈太后等的淫行,歷史都有記載。有個叫楊白花的人,容貌雄偉,魏靈 太后逼他私通,他懼禍,更改名字投奔梁國。魏靈太后追思他,作了《楊白花》 歌,叫宮人唱它,歌詞是:「陽春二三月,楊柳齊作花。春風一夜入閨闥,楊花 飄落落南家。含情出戶腳無力,拾得楊花淚沾臆。秋去春來雙燕子,願銜楊花入 窠裡。」此事是淫是雅,有待分析了。


  中國古代有「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成語,反映出梁元帝蕭繹的王妃 徐昭佩的風流事。據《南史》記載,她是前齊國太尉的孫女,梁朝將軍徐琨的女 兒,當蕭繹還在當湘東王時,她嫁給了蕭繹。現在可以分析,她有嚴重的性苦悶 ,對婚姻生活和性生活是不滿的,她自恃出身名門顯貴,就膽敢以嘲弄皇帝的做 法來發洩性苦悶。蕭繹眇一目,是個「獨眼龍」,於是她在皇帝面前只打扮半邊 ,名曰「半面妝」,她的理由是一隻眼睛只能看一半。她嗜酒,常常喝醉,嘔吐 在皇帝的龍袍上。蕭繹吃不消她,於是開始疏遠她,移情於其他三宮六院。


6.gender incongruence


性別不一致(英語:gender incongruence)的特點是個人認同的性別與天 生的性別之間存在顯著且持續的不一致。其在 DSM-5 中對應為性別不安(英語 :gender dysphoria).


「性別認同障礙」(或稱:易性症、性身份障礙、性別識別障礙)在 DSM-5 (2013 年出版)中被重新分類為「性別不安」,以消除與術語「障礙」相關的 污名。在 ICD-11 (2022 年生效)中,其被重新命名為「性別不一致」。 在青少年和成年人中,症狀包括渴望成為另一性別並被當作另一性別對待。 成年 性別不一致者面臨更大的壓力、孤獨、焦慮、抑鬱、自卑和自殺風險。 跨性別者 還面臨飲食失調和藥物濫用的高風險。 在許多案例中性別不一致通常是在小時候 就會出現,但也有在青春期或成人時才出現的可能,並且隨著年紀增長而越來越 強烈。


《北史‧魏‧彭城王韶傳》說:「勰孫韶至北齊襲封,後降為縣公,文宣帝 (高洋)嘗剃韶鬢鬚加以粉黛,衣婦人服以自隨,曰:『以彭城為嬪御。』」


7.性幻覺


Charles Bonnet 綜合征 (Charles Bonnet syndrome, CBS) 是指有視力喪失 或視野缺損的患者出現的幻視症狀,通常被稱為釋放性幻覺 (release hallucinations),反映了其最廣受認可的發病機制。


伴發 CBS 的視力喪失的基礎疾病累及眼、視神經或腦,包括多種病理學改 變,如黃斑變性和腦卒中。這類幻覺通常不會導致功能障礙,但會令患者感到痛 苦,並對其生活質量產生負面影響 [1]。已發佈的病例報告提示,醫生尚未很好 地識別該綜合征,且經常可能將其誤診為精神病或早期癡呆。


齊武成帝得了一種怪病,老是覺得精神恍惚,幻覺迭出,整日被這些幻覺纏 繞,十分痛苦。徐之才給武成帝看過之後,說皇上這是由於「色慾過度,大虛所 致」。徐之才應用一些滋補的湯藥,這些湯藥服用過後,武成帝幻覺慢慢消失了 。不過武成帝的病是因為沉迷酒色所致,所以經常還會復發,每次復發,武成帝 就要把徐之才召來醫治,治療一段時間後,病情逐步穩定。徐之才就被派到外地 當差,不曾想,武成帝再次犯病,這次徐之才趕緊往回趕,但是終於沒有來得及 趕上,武成帝在他回來的前一天就不治而死了。


徐之才在藥劑學、婦產科上也有很深造詣。徐之才歸納藥材與疾病的關係, 為後人在用藥方面提供了很好的經驗。

星期日, 11月 24, 2024

詩魂和紀慈的negative capabilities (消極感受力)

詩魂和紀慈的negative capabilities (消極感受力) 容乃公


吾友丁廣馨女士, 曾立雪教育家葉嘉瑩門下多年, 今聞葉師大去, 寫下一詩 紀念師恩:


亂世佳人出,窈窕思不群,今乘仙鳥去,大業照詩魂.


「詩魂」一詞出自中國文學批評傳統中,通常用來形容詩人或詩作所蘊含的 精神力量、意境及文化內涵。在歷史文獻中,「詩魂」並非特定典籍的原文,而 是後世用於詩歌品評的一種形象化說法。


後世文人常用「詩魂」來描述詩人的精神寄託或詩作的超越時代的藝術生命 。例如:李白被稱為「詩仙」,他的詩風可被視為詩魂的一種典型體現——豪放 、浪漫。杜甫被尊為「詩聖」,他的作品展現對時代與現實的深刻關懷,也像徵 詩魂的另一種風貌。


劉勰《文心雕龍》的這部文學批評名著中,對詩歌的意境、風骨及情感表達 有深刻探討,雖未直接使用「詩魂」一詞,但其「情采」「體氣」等觀點為「詩 魂」概念奠定了理論基礎。


後世文人常用「詩魂」來描述詩人的精神寄託或詩作的超越時代的藝術生命 。例如:李白被稱為「詩仙」,他的詩風可被視為詩魂的一種典型體現——豪放 、浪漫。杜甫被尊為「詩聖」,他的作品展現對時代與現實的深刻關懷,也像徵 詩魂的另一種風貌。


詩魂一辭在宋朝才開始被用在詩中.


宋朱熹《與諸人用東坡韻共賦梅花》:羅浮山下黃茅村,蘇仙仙去餘詩魂。 這說法比較接近現代西方詩學精義, 比如英國詩人 John Keats 的 negative capabilities, 魂是死去的人留下的神韻.


( 浪漫主義詩人濟慈散見於書信及詩歌中的關於詩歌理論的很多問題,例如 ,「消極感受力」的問題、「美即是真」的問題、想像力本體化的問題、詩人個 性的問題、詩人與詩歌文化傳統的問題、詩之真與哲學之真的問題、甚至還有文 字與語言的顛覆意識問題,都是非常深刻的,對於他之後詩歌、文學、文化的走 向也都有值得深刻研究的文化承接意義,這一詩學範疇 (Negative Capability) 乃公以為可等同中文的詩魂 ).


留學英國曾專心過英國詩人紀慈的徐志摩, 他一生名字寫在天空, 可說是詩 魂的同意語. 曾給愛人小曼:


陸小曼幾乎成了徐志摩的詩源或說是詩魂也不為過。徐志摩說:「我的詩魂 的滋養全得靠你,你得抱著我的詩魂像母親抱孩子似的,他冷了你得給他穿,他 餓了你得餵他食———有你的愛他就不愁餓不怕凍,有你的愛他就有命!」


詩魂最後成了詩人致命之因.


詩魂似乎總和不祥之人結緣. 最有名是紅樓夢中的妙玉. 也就是說它是妙玉 的符紅樓夢》中,妙玉是個妙齡女尼,住在大觀園的櫳翠庵中。書中沒有描寫她 的正式姓名或表字,只說她原籍蘇州,是賈府在蘇州「採買」十二個唱戲的女孩 子時,順便請來的。號. 她有極高的文學修養,性格卻又極端孤僻。在凹晶館月 夜池塘邊,黛玉同湘雲聯詩,當聯到「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詩魂」, 妙玉是 「十二釵」中唯一沒有血緣關係、不屬於四大家族的成員。首先,妙玉是「金陵 十二釵」成員之一,是「薄命司」中的人物,肯定是悲劇結局


清代有兩位滿族八旗的文人在詩詞方面有著較高的成就,一個是我們熟悉的 納蘭性德,他是詞苑的霸主;而另一個可能我們還不熟悉,他就是愛新覺羅‧寶 廷,他屬於清朝宗室裡的詩壇領袖。這兩號人物都是葉嘉瑩同宗祖先和師承.


愛新覺羅‧寶廷(1840 — 1890 年),清初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的八世孫 ,雖然到他這一代已經沒有親王的頭銜了,但仍是不折不扣的宗室子弟。


愛新覺羅‧寶廷(1840~1890),字竹坡,滿洲鑲藍旗人,鄭獻親王濟爾哈 朗八世孫,清朝宗室、官員,清朝同治七年(1868)進士,官至內閣學士。寶廷 與黃體芳、張佩綸、張之洞並稱「翰林四諫」,是晚清清流派的代表人物。


寶廷自幼「天資穎悟,喜讀善悟」,八歲「就傳授讀」,但因其父被罷官, 而導致家道中落,他生活在民間,極大地感受與同情下層社會,因此,他的詩歌 表現出強烈的憂國憂民思想。


愛新覺羅‧寶廷竹坡晚年為國事故,某年隆冬,狂飲大醉,猝然與世長辭。


張之洞也是南橫街同志,用詩魂二字寫詩為悼:


玉局開先繼石淙,


竹坡遊戲作雷同; 


大廷今日求忠諫,


魏笏終須納禁中。


同姓懷忠楚屈原,湘流搖落冷蘭蓀;   詩魂長憶江南路,老臥修門是主恩。


詩魂常被拿來代替中國詩史最大咖的詩人屈原. 愛新覺羅‧寶廷, 竹坡, 死 時, 陳寶琛寫過悼詩.


陳寶琛後人陳寅恪更把詩魂拿來歌頌一位因為親日被蔣介石殺掉的名詩人紀 元,字麟父,湘潭人。有《思蘭堂詩集》。曾寫過詩人讚屈原:  


端午舟中暴雨


  風吹十萬柳絲搖,斷鎖蛟龍卷怒濤。山色入船人盡綠,水光穿電雨翻瓢 。浪中豪氣隨雲上,醉後詩魂倩月招。此去應連天不遠,群仙歌吹正清寥。


據蔣天樞撰《陳寅恪先生編年事輯》一書載:1947 年春,陳寅恪偶讀《花 隨人聖庵摭憶》,有感而發,曾寫下《丁亥春日閱〈花隨人聖庵筆記〉深賞其〈 游暘台山看杏花〉詩因題一律》。詩曰:


當年聞禍費疑猜,今日開編惜此才。


世亂佳人還作賊,劫盡殘帙幸余灰。


荒山久絕前游盛,斷句猶牽後死哀。


見說暘台花又發,詩魂應悔不多來。


詩畢,意猶未盡,陳寅恪復題短跋於後:「秋岳坐漢奸罪死,世皆曰可殺。 然今日取其書觀之,則援引廣博,論斷精確,近來談清代掌故諸著作中,實稱上 品,未可因人廢言也。


詩為史, 讀詩不能以人廢言. 說親日漢奸, 但文名著注, 有過胡蘭成而得陳 寅恪青睞者, 即近代詩人


黃濬生平著有《尊古齋古鉥集林》初、二集、《衡齋藏印》、《衡齋金石識 小錄》、《尊古齋造像集拓》、《尊古齋陶佛留真》等。其識鑒精確,收羅宏富 ,為學界所推崇。後來,施蟄存在《詞學》第四輯上發表之《花隨人聖盦詞話》 即從黃濬《花隨人聖盦摭憶》中選出。


黃浚:潛伏在蔣介石身邊的漢奸才子 1947 年春,已雙目失明的著名學者陳 寅恪偶讀《花隨人聖庵摭憶》,想起已在十年前便因漢奸罪被處死的該書作者黃 浚,有感而發,寫下一首《丁亥春日閱花隨人聖庵筆記深賞其游暘台山看杏花詩 因題一律》。


陳寅恪還題短跋於其後:「秋岳坐漢奸罪死,世人皆曰可殺。然今日取其書 觀之,則援引廣博,論斷精確,近來談清代掌故諸著作中,實稱上品,未可以人 廢言也。」


陳寅恪說的就是詩魂,也就是英國詩人紀慈的negative capabilities

星期五, 11月 22, 2024

中國人從北齊開始變成不吃人,不吃狗的善良民族.


乃公說北齊(2) 容乃公


中國人從北齊開始變成不吃人,不吃狗的善良民族.


把中國人看成吃人肉的民族,最大聲該算是魯迅. 《燈下漫筆》(1925 年 4 月 29 日)中看的很清楚:「所謂中國的文明者,其 實不過是安排給 闊人享用的筵宴。所謂中國者,其實不過是安排這人肉筵宴的廚房。於是大小無 數的人肉筵宴,即從文明以來一直排到現在,人們就在這會場中吃人和被吃,以 凶人的愚的歡呼,將悲慘的弱者的呼號遮掩,更不消說女人和小兒。這人肉的筵 宴現在還排著,有許多人還想一直排下去。掃蕩這些食人者,掀掉這筵宴,毀壞 這廚房,則是現在的青年的使命!」


魯迅的憤慨可能沒深入到現實中中國人真是一個吃人肉的民族. 在國外的民族志與大量探險家留下的文獻中,食人作為一種廣泛存在 的習俗,已被人類學家分為多種類型。例如,在《我們都是食人族》 一文中,列維斯特勞斯根據前人的研究,指出食人行為分為可以分為 「食物性的(發生饑荒或為了品嚐人肉的滋味),政治性的(為了懲 罰罪犯或報復敵人),巫術性的(為了同化死者的美德,或反之,為 了驅離死者的靈魂),儀式性的(宗教崇拜、舉行亡靈或成年祭典, 或為了確保農產豐饒)。最後,它也可以是療愈性的,就像諸多古代 醫學處方所示。」


中國人的野蠻可以從《醢》的文化看得最清楚.


《禮記內則》 (約成書於戰國 (前 275 年至前 221 年 )至西漢 ( 前 206 年至 23 年 )初年間 )在載先秦貴族用膳的禮節時記載了不同 的醬配合不同的食物:「腶脩蚳醢,脯羹兔醢,麋膚魚醢,魚膾芥醬 ,麋腥醢醬」,意思是「吃薑桂肉條時用螞蟻醬,吃煮乾肉時用兔肉 醬,吃麋鹿皮時用魚肉醬,吃魚片時用芥醬,吃生麋鹿時用肉醬。」 由此可見,在先秦時代,不但人們已培養了一些關於醬的飲食習慣, 而且醬的種類很繁多。在西漢以前的古籍《詩經》和《禮記》中的醬 ,絕大多數是兔、雁、鹿、甚至螞蟻等「野味」,孔子說「不得其醬 不食」 (《論語鄉黨》 )他老人家很清楚, 用人肉的醬可能偶而也流 傳在各國名廚手藝之中, 他不小心也吃到. 他在週游列國時, 可能經 常會先問一下, 請問這東西有人肉在其中嗎? 聽說孔子聽說子路被殺 後, 被人家剁成肉醬, 把要吃的肉醬丟了. 《禮記檀弓上》:「孔 子哭子路於中庭,有人吊者,而夫子拜之。既哭,進使者而問故。使 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


《醢》文化寫在很多古典, 包括屈原的詩. 周文王和中國最早的名 廚被迫吃看己兒子的肉可能不是傳說,也不是列維特勞斯說的儀式,而是 生活人柴米油鹽的必要.說明白一點,就是為了補充營養.


除了屈原寫《醢》, 古代中國人把吃人肉和倫理最高的孝道結合在一起, 最 有名的是董永的故事. 以董永為符號來傳播孝道,居然加上吃人肉, 不是發明, 而是明寫中國人 缺少營養的佈局. 師公戲《董永唱》得最多的一種文本之一,而《董永唱》則是師公用以教化孝男 孝女的重要文本。在唱本的開頭,首先提及董永前去菜園摘菜,看到母羊在地裡 分娩,口吐白沫、痛苦異常。待到羊羔落地,它懂得跪在地上喝奶。這一幕讓董 永深受感動,於是回到家裡和母親訴說了一番當時的場景。 母親聽罷,遂對董永說,羊是如此,人又何嘗不是。以前我懷你的時 候也是非常的痛苦。生你的時候,肚子疼了三天三夜,真的非常辛苦 。


聽完母親的敘述,董永感動萬分,於是向母親發誓說:你死了之後,我一定 不吃你的肉,而且我也不讓人們來吃你的肉。母親聽了董永的這番宣誓,深感欣 慰。後來過了幾年,董永的母親病重將逝,在奄奄一息之時,家族的人們磨刀刀 霍霍奔向董永家,以求大快朵頤。


解決缺少肉品除了人肉之外, 狗肉更是古代中國人漢人最佳的選擇, 說中國 人是吃狗的民族並不太過.


《禮記‧王制》中就有這樣的記載:「諸侯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殺羊, 土無故不殺犬豕,庶人無故不食珍」,《禮記‧坊記》也有記載寫道:「大夫不 坐羊,士不坐犬。」 秦漢時期,盛行食狗之風。在當時,上到皇宮貴族,下至群臣百姓,都喜歡吃狗 肉,且這幾乎已經成為了當時人們最日常的餐桌食物。在當時,狗肉是主要的肉 類食材之一,當時的人們吃狗肉就像如今的人們吃豬肉、雞肉一樣,相當普及, 人們還會想著變換花樣各種烹調製作狗肉。


中國自古以來便有食犬文化。在商周時期,狗肉是貴族食物,曾是周天子宴 客的御席珍饈之一。春秋到兩漢時期,中國的食狗人群擴大,從貴族擴展至平民 。與此同時,屠狗者也逐漸增多,甚至發展成了一種職業。戰國時期的刺客聶政 「家貧,客遊以為狗屠」,春秋時期力士朱亥、戰國高漸離以及漢代開過功臣樊 噲都是屠狗出身。《史記‧卷九十五‧樊噲傳》中寫:「舞陽侯樊噲者,沛人也 。以屠狗為事,與高祖俱隱。」到了秦漢,狗肉已經成為重要的肉食來源。在魏 晉南北朝之前,屠狗食狗之風主要在北方盛行。到魏晉南北朝時,隨著大批北方 人口遷移到長江中下游地區,北方的食狗之風開始在南方流行。


中國人野蠻到了南北朝發生一個良好的進化, 全因為漢人胡化的改變, 而這 個文明進化最頂尖就發生在北齊.


談一個社會是否文明, 看它吃的精緻與否即明白. 中國吃貨前無古人後無來 者的時代就是北齊:


《食經》作者崔浩,字伯淵,北魏太武帝初拜博士祭酒,賜爵武城子。歷任 太常聊侍中,特進撫軍大將軍,左光祿大夫,司徒。太平真君十一年(450)六 月被誅。 據《隋志》醫方家記載:《崔氏食經》四卷。《舊唐書》載:《食經》九卷,崔 浩撰。《新唐書》同。《通志略》載:《崔氏食經》四卷,崔浩撰。


遺憾的是,由於歷史的變遷,崔浩《食經》已佚。但是,在其精華都錄在北 魏末北齊賈思勰《齊民要術》.


中國文化在這一個高度文明時代到底有什麼重大變人呢? 這個以農立國的華 人社會一下子從胡人身學會養羊, 從此不缺肉食, 變吃羊而不吃狗, 也不吃人的 民族. 說漢人胡化後變成文明一點石過過.


可見在草原遊牧民族影響下中原人飲食習俗發生了重大變化。北朝時期,羊 在生產上、在禮俗上都是顯赫的。《齊民要術》屢言「羊千口」,以家庭為單位 的養殖,這樣的規模是十分可觀的;賈思勰自己就養過二百頭羊。當時以羊為賞 賜,如北齊時高歡一次賜予司馬子如羊 500 頭,高洋也一次賜予平鑒羊 200 頭 。北齊以羊作聘禮,形成禮俗。北魏、北齊政府鼓勵生育的政策也規定,「生兩 男者,賞羊五口」。與此同時,羊代替了狗在屠宰市場上「擔綱」。北周庾信《 答移市教》曰:「昔張楷碩儒,尚移弘農之市……聖德謙虛,未忘喧湫,欲令吹 簫舞鶴,還反舊廛,賣卜屠羊,請辭新闠,而交貿之黨好留,豳岐之眾難遣。」 以「吹簫舞鶴」和「賣卜屠羊」 來代表市中百業和芸芸眾生,可見屠羊在當時的市中佔有重要地位, 是屠宰業的主體。北朝仍然有養狗的,如《魏書》卷48《高允傳》載 ,監國太子拓拔晃「營立私田,畜養雞犬,乃至販酤市廛,與民爭利 」。高級貴族尚如此,何論民間?不過,我們還沒有發現北朝有「狗 屠」的。時人謂:「譬之畜狗,本取其吠。」[16]可見,養狗主要不 是為了吃肉。本來這也是遊牧人的傳統,在遊牧時代,狗雖然不像牛 羊一樣需要大量繁殖,但作為「守犬」在畜牧生產中仍佔有一定地位 ,遊牧人進入中原以後,遊牧生活逐步被農耕生活所取代,而食羊飲 酪的習慣卻延續下來。狗既失去昔日在遊牧生活中的地位,而中原人 原來食狗的習慣又被遊牧人食羊的習慣所排斥,養狗主要用於看家和 娛樂性的狩獵,它在社會生產方面的意義已經不大。正因為如此,《 齊民要術》沒有把狗列入畜牧卷之中。狗由此退出了主要牲畜的行列


中國人從此變成不吃人,不吃狗的善良民族.

醢(1) 芝麻胡同裡的人倫

醢(1) 芝麻胡同裡的人倫 容乃公


芝麻胡同網文介紹:


一部京味十足的國產年代劇《芝麻胡同》在各大衛視及多家網 路平台熱播,該劇以解放前到改革開放前的 30 多年為時間軸,講述 了男主一家幾十年來經營一家名為「沁芳居」的老牌醬菜舖而發生的 一系列故事。整部劇中,醬菜可以說是最為硬核的一個文化元素,劇 中不僅展現了老字號醬菜廠的製作工藝,拍攝時也選用真正老字號醬 菜作為道具,上屜、打耙、踩黃子……劇中的一招一式都極大地還原 了非遺醬菜技藝,不少網友看後不禁感慨:莫非這部劇的別名叫「舌 尖上的醬菜」?


乃公上了年紀, 天天追劇, 不是想在劇中找人生大道理, 而是無聊寂 寞. 最近追了不少關于北京上海蘇州人生活的劇, 都很夠味, 正陽門 下的小女子 (酒館 ), 姥姥的餃子館, 都挺好 (蘇州彈詞 ), 幸福一 家人 (麵條館 ), 《傻柱》 (四合院 名家廚師 ). 這些戲都點到了 吃的文化與人倫. 這都是一個社會走向富足後人心最大的關懷.


戲劇, 英文 drama, 指的是激烈, 要搞上四五十集, 編戲的都得在正 常人生邊緣做文章. 所以把幾家人亂搞在一起, 仇家變親家, 是最簡 易可以將十來個簽約的演員打發掉. 而其文學也不了離古今戲劇小說 文法. 唯一標準是不能太離譜.


芝麻胡同可能是我最近看過最荒唐離譜的, 也最有戲味的戲. 它把人 倫錯亂玩到無哩頭, 而這郤發生在最有文化空氣的老北京.


戲中錯亂太多, 我就請看官自己去數. 故事主人翁嚴振生娶二老婆, 一個為了救他生命而獻上貞操給害他丈夫的國民黨軍官, 懷了一個後 來被嚴振生收養的男孩. 這孩子生被自己養父報復殺死. 而嚴振生和 大老婆生的兒子離家從軍, 放下新婚妻兒, 回來發現自己的老婆被托 付的發小娶去了.


嚴振生大老婆後來和差點被他收為小老婆的佣人的哥哥, 也是家中佣 人, 在病中生情, 生了一個女娃,.... 等等太多瞎搞的情節.


你會笑我低智,自討苦,去追那些不三不四的戲.


說起吃和人倫, 乃文學二大因素. 而沒胡搞, 就沒戲, 又是文學最高 法理. 中國傳統戲曲常把人生倫常放在一個正常規範的邊緣, 讓戲中 人面對人生最窘困的情境去做兩難的選擇. 搜孤救孤還不能算, 因為 這戲沒有兩難, 但四郎探母即為一個典型中國人對戲的定義所理解的 最佳演繹 ---- 楊六郎面對的不光是忠孝不能兩全 --  當然中國人 一向愛圓滿, 四郎探母的大登殿讓兩個老婆互相體讓, 這就是我們大 夥在看芝劇和類似的電視連續劇最後含淚而笑的原因.


這個手法落在低下的編劇最常選的是另一個門路. 就是和亂倫擦邊. 西洋有悲劇, 而中國沒有悲劇, 因為西洋悲劇 -- 依底帕斯戀母殺父 情節 -- 是把真正亂倫放在戲中, 因循了希臘神話的邏輯. 古代西洋 人不懂何為救贖 -- 不過西方後來也另外用擦了邊的亂倫發展出了現 代小說的先河. 英國第一部小說, 費而汀的湯姆瓊斯小史 (Henry Fielding--the History of Tom Jones), 讓主人翁在旅館差點和自 生失離的生母發生關係. 我曾寫過論文, 專談這部小說吃和性的關係 ,因它開展英國近代小民文化的先河.


擦邊亂倫 (我稱為 bordering incest) 的文學其實也是芝麻胡同的 意識形態.


中國人開始大講人倫的人物是孔子. 他寫春秋讓亂臣賊子懼, 很多罵 的是亂倫的事. 春秋時代, 人們對倫常沒太講究, 最常發生的就是一 個烝字, 淫,與長輩婦女姦通。


左傳.桓公十六年:「衛宣公烝於夷姜。」等等.


乃公說亂倫與飲食有關. 烝說上淫, 拿在廚房即烹食方法之一, -- 用熱水氣蒸東西。通「蒸」。如:「烝魚」、「烝飯」.


顯然, 亂倫和人類發明吃的方法用的是同一個概念 -- 而孔子說食色 性也.


芝麻胡同說的是有六百年傳統北京一家名為沁芳居的醬菜廠的故事 -- 一家原名為六必居的事.


舖子有原型可能就是明朝傳到現今的北京出名的六必居醬菜. 它也是祖宗傳承下來的基業。據瞭解六必居的匾額還是明朝嚴嵩所寫 ,從明嘉靖 1530 年到現在也有幾百年的歷史。六必居的創始人是趙 家兄弟,最開始是從小舖面開始做起,一步步的經營到了現在。


嚴振生是北京沁芳居醬菜舖的東家,沁芳居是傳承百年的老字號,從 祖輩開始一直到嚴振生這一代從不敢懈怠。在沁芳居的大廳中有三件 寶貝,那是朝廷獎賞給沁芳居的六品頂戴花翎寶物,單純帽子上的那 一顆珠子就要一萬大洋。看到老北京,看到和朝廷有關的賞賜,看到 傳承百年的祖宗基業,更加讓觀眾相信嚴振生和北京沁芳居是有原型 的,不少觀眾懷疑劇中出現的沁芳居就是六必居。

星期三, 11月 20, 2024

說北齊(1) -中國人西裝革履始自北齊

說北齊(1) -中國人西裝革履始自北齊 容乃公

古史讀者大多著墨在漢人胡化,最著名是北魏馮太后,一個被胡蘭成一再稱道的 將北魏漢的女人.中國自古對胡人漢化大做文章.比如魯迅.中國人開始著胡服是 從趙武靈王,魯迅把他比成一個變古之教的先驅.

馮太后去世後,拓跋宏開始掌握實權,一場大刀闊斧的改革在北魏展開,即使在 今天看來,也會感覺驚心動魄。改革的動作包含這樣一些項目:遷都洛陽、穿漢 服、講漢話、改籍貫、改漢姓、通婚姻、興辦學校、恢復漢族禮儀,甚至採用漢 族的封建統治制度。

胡人漢化固然有助華夏文明開拓,但漢人胡化其實才是中國文化發展最重要的課題.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多多去理解南北朝時,一個國祚不到三十年的北齊對中國文化 有多大的意意.

為什麼穿漢服會成為改革的一項呢?可能有如下幾個原因:其一,統治需要,拓 跋宏當然希望在漢族聚居區把北魏政權延續下去,而統治者穿漢服會讓漢族人感 覺親切,更易被接受﹔其二,影響廣泛,服裝是生活必需品,官員百姓都要穿著 ,所以改變服裝的影響是最為廣泛的﹔其三,表達直觀,服裝是文化最直觀的表 達方式,漢服平和寬鬆,穿上漢服,舉止行為就會顯得溫文爾雅。

一千多年後,中國人仍對漢人胡化一事耿耿於懷.

趙武靈在位時,大臣們都穿著拖泥帶水的深衣,進殿來了。這幫人進殿走路有講 究,要求足不離地,如車輪不離地,步伐碎小,上殿要快,衣裳下邊 要像水流一樣,那就只好足尖舉起,腳後跟在地面上蹭著走,還要表 現出急欲奔赴國君面前的樣子,但又戰戰兢兢不敢太撒野地走,那就 得快著蹭,基本跟企鵝差不多——這種複雜的走法就叫做徐趨,事先 要在家裡練的。

有了胡衣,這些風雅不見,而是魯迅向往的自由自在.

魯迅說:

  我初聽這話,也曾大吃一驚;後來翻翻舊書,偶然看見《史記》《趙世家》裡面 記著公子成反對主父改胡服的一段話:

  「臣聞中國者,蓋聰明徇智之所居也,萬物財用之所聚也,賢聖之所教也,仁義之所施 也,《詩》《書》禮樂之所用也,異敏技能之所試也,遠方之所觀赴也,蠻夷之所義行也; 今王捨此而襲遠方之服,變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而佛學者,離中國,故臣願王圖 之也。」

戰國時期,中國出了一件跟服裝有關的大事。這件事在《史記》當中,不算標點 符號,司馬遷就用了1500字來講述。這件事讓一個諸侯國軍力大增,滅掉另一個 國的同時還向北擴張了上千里之遠﹔這件事後來演變出一句成語,意思是取長補 短、勇於改革,從它開始,祖先的思維變得更加開闊了。這件事,就是發生在 2300年前的趙武靈王胡服騎射。

但是這個胡化運動最後被秦始王和漢武帝消滅了.

關於漢服右衽的文化根源,歷史文獻上交代得並不清楚。有人以為漢服右衽是為了 農作方面,胡人左衽是方更射騎.南北朝時胡人也開始放掉遊牧,學習農業,這時 該是漢人胡化開始了,而這個偉人的開始,就是中土的人也西裝革履,就從北齊開始.

除了衣裳衣褲和左衽右衽這兩種最明顯的差異,胡漢之服 還有如下不同:漢服寬衣大袖,胡服短衣窄袖﹔漢人腰繫布帶,胡人腰纏革帶﹔ 漢人腳穿草鞋或布鞋,胡人則足蹬皮靴--即革履是也。

這是一個了不起的開始,因為漢人從此胡化,這是中華文明的開蒙.

沈括說:「中國衣冠,自北齊以來,乃全用胡服。窄袖緋綠、短衣,長靿靴 ,有蹀躞帶,皆胡服也。窄袖利於馳射,短衣長幼,皆便於涉草。 宋代屢 次下令禁止士庶和婦女倣傚契丹人的衣冠和裝飾。如慶歷八年(公元1048年),禁 止「士庶倣傚胡人衣裝,裹番樣頭巾,著青綠,及乘騎番鞍轡,婦人多以銅綠兔 褐之類為衣」。《江鄰幾雜誌》載:番俗「婦人不服寬褲與襜制旋裙,必前 後開胯,以便乘驢。其風聞於都下妓女,而士人家反慕效之,曾不知恥」。大觀 四年(公元1110年),又下詔說:「京城內近日有衣裝雜以外裔形制之人,以戴氈 笠子,著戰袍,系番束帶之類」,「宜嚴行禁止」。

沈括說到宋人的反感,可能沒有發現從北齊開始,中國人開始行為有很大的改變--這其中包括 女人的服裝,習俗,同性戀,甚至現在折騰全美國的LGBTQ,全在北齊開始出現在中國北方-- 這些和衣著相關的文化待將來在微友圈娓娓道來.

星期一, 11月 18, 2024

錢譯毛選談翻譯的品性

錢譯毛選談翻譯的品性 容乃公

金岳霖翻譯《毛選》時,碰到一句成語:「吃一塹,長一智。」不知如何翻 譯是好,只好問錢鍾書,不料錢脫口而出答道:   A fall into the pit,     A gain in your wit.   形音義三美俱備,令人叫絕,金岳霖自愧不如, 在場眾人無不佩服。

乃公對錢鍾書一向多有微辭, 尤其對他屈就自己的學養去承擔不算是學術或 文學的毛選, 可比為京劇擊鼓罵曹的鼓吏檷衡 -- 或可稱為現代的譯吏 -- 這是 拿自己的學問去歌頌政論 -- 若以他被行內行外追捧, 也只能算是屈就. 中國本 來沒有翻譯的學問, 因而無從拿文心雕龍來品評他的譯品. 今天讀到他被天下人 讚譽的一句成語 -- 「吃一塹,長一智。」來論, 乃公以為其中大有文章.

吃一塹,長一智是一個漢語成語,本為石匠師傅打石磨時,石胚吃一釬,石 胚即長一齒之意。意思是說受到一次挫折,便得到一次教訓,增長一才智。是經 過失敗取得教訓的道理。

錢鍾書把它譯為:

A fall into the pit,    A gain in your wit.

這兩句話原本不是英文的成語, 也就是說 english speaker 得要加一番心 思才可以理解的譯文, 所以乃公稱之為創意的翻譯. 而翻譯工講究信達雅. 若以 錢鍾書的譯工 --- 乃公以為雅則雅矣, 但未必令人稱達信.

乃公以為吃一塹是很毛式的用法, 因為講的是石胚吃一釬,石胚即長一齒, 但吃一釬八竿子和 fall 沒關係. 不過我不知道是否錢錢鍾誤打誤撞, 明‧王守 仁《與薛尚謙書》:「經一蹶者長一智,今日之失,未必不為後日之得

。」 -- 只是蹶者長一智和 a fall into the pit 完全失之千里. 王守仁是跌了一跤, 未必是掉到坑裡. 若在乃公翻譯課, 這作品只能拿 60 分.

至于 gain in your wit 這個用法, 在英文也不是成語, 而只是口語 -- 常 人不太用的口語. 今天錢鍾書以他英文深度, 去把毛澤東活生生的土話加以修飾 , 若他對英語用法有警覺, 只能說他是一個過份盡職的譯吏. 但面對內行人的審 度, 未必可以值得讓天下人驚為天人的機智, 除非天下少了分辨黑白的人.

可怕的是這個驚為天人的英文翻譯己經因為錢鍾書令名而侵入現代英語語彙 之中了, 也就是說一個平常不太敏感的說英語的人可能略知其意, 或甚至為之稱 善有加, 只是 A fall into the pit,    A gain in your wit. 或己經乞丐趕廟公,不但活在英文流行,至今乃不太算是全然被接受. 乃公以為好賣弄小聰明機智的錢鍾書的英語翻譯令人懷念林語堂.  

星期四, 11月 14, 2024

白居易《琵琶行》的《遮面》

白居易《琵琶行》的《遮面》 容乃公


唐朝中國人種混淆,給後來史家增加想像空間.比如 在《琵琶行》中,白居易寫了一個在潯陽江頭商船中彈琵琶的歌女。在詩的開始 ,白居易作過如下的介紹:「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十三學得琵琶 成,名屬教坊第一部。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


1.裴興奴和白居易的戀情


據傳這名歌女姓裴名興奴,出身名門,原是大家閨秀。 裴興奴五歲時,長安鼠疫流行,幾乎家家戶戶都死人,父母相繼染病,父親在臨 死時拉著李龜年托孤 李龜年將裴興奴送入宜春院學 習彈琵琶,拜琵琶演奏家曹綱、歌唱家許和子為師 。大詩人李白也慕名專赴長安見裴興奴,曾錄杜甫詩句贈 與興奴:「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榮枯咫尺異,惆悵難再述。」可見她在長 安的名聲不小。


裴興奴後來到蝦蟆陵的教坊司當了歌女,認李虔婆作養母。白居易久慕裴興奴的 德容,在一個春日,他換了衣服,來教坊司結識了裴興奴。兩人相談甚歡,裴興 奴還向白居易提出學習寫詩,白居易把裴興奴引為紅顏知己,兩人暗生情愫。誰 知好景不長,白居易因「越職言事」,被貶為江州司馬,即日赴任。


主張琵琶女是白居易戀人,而且也是《琵琶行》的歌人是因為 白居易寫了《琵琶行》後,又作《贈江客》一詩,贈給裴興奴:「江流影寒新雨 地,塞鴻聲急欲霜天。愁君獨向長安宿,水繞蘆花月滿船。」這首詩,後人多未 提及。


關于這段戀情可能有真實性,有詩為証.但是 從詩的內容,我們看不出江州司馬和裴興奴是在江上不會是無意的舊人狹路相逢,


2.《遮面》是胡俗


我以為詩中「猶抱琵琶半遮面」這句話看得出歌女可能是胡人出身,或因樂器由胡國傳入 的要求--《遮面》是胡俗,而不是漢人的習俗.


唐代包容開放,使得琵琶上至宮廷下至黎庶,受眾眾多。楊貴妃改四弦為五弦, 現日本有實物。曹妙達因彈琵琶而封王,唐代有裴神符、康崑崙、段善本等琵琶 演奏家。白居易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未必要扯上姓裴的大師。 《琵琶行》詩中女子顯然是普通層次的人.但這個背後有深不可測 的文化內容--現代人因為無知或因循常常只在無關緊要去解詩.


原來唐代和現在一樣,對「藝人」的要求,不僅是有才華,還要看臉。特別是女 子,琵琶奏曲是個青春飯。段善本男扮女裝演繹琵琶曲的故事內行人耳熟能詳,但不知 道是愛好如此,還是為了掩蓋身份,還是其他原因?


或許公開彈琵琶的人要遮面或不要,是非同小可的選擇.而《琵琶行》中的女子選擇了一個 兩全其美的《遮面》,她不是用樂器,當然也不是和仕女拿扇,而是用《遮面巾》


3.蘭陵王是胡俗的另一種《遮面》


若從蘭陵王代面的故事,我以為《遮面》這個演奏習俗可能也有值得我們研究的原因.


蘭陵王《遮面》可能不光是因為美得像女人,生怕在戰場無法威嚇敵人,這說法也很皮相, 自古蘭陵出名,不在戰功,而是他留下中國音樂史重要的作品--《蘭陵王入陣曲》. 在邙山之戰時,北齊武士們持假面歌舞慶祝勝利,誕生了廣為流傳的《蘭陵王入 陣曲》。後該曲定格為著假面指揮擊刺的男子獨舞。曲調悲壯渾厚,氣勢不凡, 古樸悠揚,描寫了當時的壯烈場面和激越情感。 此曲誕生後,在民間流傳很快,隋朝時期,被正式列入宮庭舞曲。中唐時期唐玄 宗李隆基定其為「非正聲」,下詔禁演。後漸漸褪去武曲本色,演變為「軟舞」 。南宋時期又演變為樂府曲牌名,稱之《蘭陵王慢》,有越調和大石調之分。用 越調演唱時,分三段,二十四拍,毛開在《樵隱筆錄》裡說「至末段,聲猶激越 」,還有「遺聲」可尋。而大石調演唱的《蘭陵王慢》,則分前後段,十六拍。 按王灼《碧雞漫志》說法,已經「殊非舊曲」了。以後,該曲在中國漸漸失傳。 幸運的是,唐時傳入日本的《蘭陵王入陣曲》保留了幾份真實面貌。


4.日本《遮面》和能劇


日本古代五 月五日的賽馬節會、七月七日的相撲節會、射箭大賽等慶祝勝利時,都要反覆演 奏此曲。直到現在日本奈良元月十五日「春日大社」舉行一年一度的日本古典樂 舞表演時,《蘭陵王入陣曲》仍作為第一個獨舞表演節目。日本人將其視為正統 的雅樂,格外珍視,對其保留和傳承有著一套十分嚴格的「襲名」與「秘傳」制 度,使得我們有幸在千年之後,還能欣賞到原汁原味、壯懷激烈的蘭陵舞曲。


5.蘇東坡郤扇來自白居易


《蘭陵王入陣曲》到日本是否和日本能劇(即儺)都用《遮面》--這段流行到宋朝也和 白居易有點關係.


《琵琶行》的妓女《遮面》在宋朝是另有一番陳述:《琵琶行》寫他鄉偶遇,而 蘇東坡《江城子‧孤山竹閣送述古》,寫思念佳人掩面更見其纏綿:


翠蛾羞黛怯人看。掩霜紈,淚偷彈。且盡一尊,收淚唱《陽關》。漫道帝城天相遠,天易見 ,見君難。畫堂新構近孤山。曲欄干,為誰安?飛絮落花,春色屬明年。欲棹小舟尋舊事, 無處問,水連天。


這首詞是東坡模仿一位官妓的語氣,代她們向陳述古表示送別之意。


孤山竹閣是西湖孤山寺內白居易建的一座閣樓,述古指陳述古,名陳襄,東坡為杭州通判時 ,陳述古任杭州知州,是東坡的上司,二人政治觀點相近,又是詩酒朋友,共事期間甚為相 得,這首詞寫於陳述古即將由杭州調知應天府時。


詞的上片開頭五句寫這位陪酒的官妓在送別宴上對陳述古含情脈脈,可在人前又羞於表達, 以扇遮面,含淚唱曲的動人情態。「翠娥」即蛾眉,代指女人。「羞黛」即眉目含羞。「霜 紈」是潔白如霜的紈扇。


6.再談郤扇風俗. 先秦婚禮,親迎既在黃昏,臨場又無賀客,新婦並未障面,故迎入室中後僅有婿 脫婦纓之禮,而無去其障面之說。自漢代以後,婚禮乃漸有臨場作樂歡慶之事, 27 而障面遂屬必要。南北朝時,新婦登車之前或下車之後,因眾人觀看,故以 扇遮面,因而文人有以此為題材賦詩者,如梁.何遜〈看伏郎新婚詩〉:「霧夕 蓮出水,霞朝日照梁;何如花燭夜,輕扇掩紅妝?」婦至婿家,依舊以扇遮面, 須於喝過交杯酒後加以催請乃肯去扇,顯現容顏,故《世說新語.假譎》載溫嶠 娶劉氏女:「既婚,交禮,女以手披紗扇,撫掌大笑曰:『我固疑是老奴,果如 所卜。』」庾信〈為樑上黃侯世子與婦書〉:「分杯帳裡,卻扇床前。」此時與 禮者或賦詩讚美,如陳.周弘正〈看新婚詩〉:「莫愁年十五,來聘子都家;婿 顏如美玉,婦色勝桃花;帶啼疑暮雨,含笑似朝霞;暫卻輕紈扇,傾城判不賒。 」唐代詩風鼎盛,婿往往必須賦詩(亦有請人代作者)乃能獲得佳人卻扇,如陸 暢〈儐相詩六首〉:「寶扇持來入禁宮,本教花下動香風;姮娥須逐彩雲降


我相信《琵琶行》的《遮面》應該不是拿琵琶來《遮面》,這個方式不可能跟所有彈琵琶的人 拿琵琶行遮面,比較可能唐朝琵琶手常常為遮蓋身份而用遮面巾將臉下部包起來.通常女人有 持扇子或用遮面巾.這些又和新娘要蒙蓋頭有關。


據唐朝李冗的《獨異志》載,傳說在宇宙初開的時候,天下只有女媧兄妹二人。 為了繁衍人類,兄妹倆商議,要配為夫妻。但他倆又覺得害羞。於是兄妹倆上到 山頂,向天禱告:「天若同意我兄妹二人為夫妻,就讓空中的幾個雲團聚合起來 ;若不讓,就叫它們散開吧。」話一落音,那幾個雲團冉冉近移,終於聚合為一 。於是,女媧就與兄成婚。女媧為了遮蓋羞顏,乃結草為扇以障其面。扇與苫同 音。苫者,蓋也。而以扇遮面,終不如絲織物輕柔、簡便、美觀。因此,執扇遮 面就逐漸被蓋頭蒙頭代替了。


《遮面巾》 是琵琶演奏者的行頭 白居易《琵琶行》 原是寫琵琶女出來時的忸怩作態,後來常常用作形容女子的嬌羞- 我以為這裡其實有三個動勢:慢慢出來,手抱抱琵琶,不是拿琵琶將臉蓋一半-- 而是她臉上另有遮蓋,這個《遮面》是唐朝從胡人傳來中土的風俗,而因為琵琶 本是外來樂器,《遮面》是和這樂器同一塊的行頭.


蓋頭  蓋頭,旨在蓋住頭髮、耳朵、脖頸。回族認為這是婦女的羞體, 應該加以遮蓋。戴蓋頭的習俗,一是受阿拉伯國家的影響。在阿拉伯地區,原來 風沙很大,水源較少,人們平時難以及時沐浴淨身。為了防風沙、講衛生,婦女 們自己縫製了能遮面護髮的頭巾。後來許多阿拉伯、波斯商人把這種習俗帶到中 國。假如《琵琶行》的半《遮面》就是蓋頭,我們仍可以去考証到底白居易詩中 的女子是否是胡人.(精通唐史的人不會以為這個命題太扯).

星期二, 9月 10, 2024

從螺祖談到文化和反文化

從螺祖談到文化和反文化 容乃公


1915 年《 BLAST 》封面登著美國著名反猶詩人 Ezra Pound 提出的 Vorticism 宣言, 這個藝術運動和馬克斯主義都是對工業革命經濟體 的反動. 漩渦主義是由艾茲拉‧龐德命名,並與立體主義和未來主義 相關聯的藝術及詩歌流派。溫德姆‧路易斯為其代表人物。漩渦主義 反對 19 世紀的多愁善感,試圖把藝術與工業革命結合起來。漩渦主 義由 W. 路易斯提出,龐德和愛潑斯坦等人加入。漩渦主義受到立體 主義和未來主義的影響提倡充滿暴力的表現方式。。漩渦主義者在 1914 年 7 月和 1915 年 7 月出過兩本文學雜誌《 BLAST 》,登載 有艾茲拉‧龐德和 T ‧ S ‧艾略特的作品。


Vorticism 拉丁字原意為 漩渦, 旋風, 渦流.


Ezra Pound 曾寫過一些反猶的詩, 比較有名的專罵高利發財的經濟, (Canto XLV) (With Usura)


-- 這個字在中文和一個中國文化學的傳統, 即螺女、螺祖的螺文化, 一個以女人為主, 而求財利的文化傳統有關.


先從渦和蝸談起咼,既是聲旁也是形旁,表示殘骨,借代死亡。過, 金文(行進)(殘骨,借代死亡),表示生命在歲月的行進中化 成枯骨。篆文將金文字形中的寫成,將金文字形中的寫成。造字本義 :動詞,在時光流逝中走向死亡,身化枯骨,生命不再。


《漢字簡化方案》中簡體楷書「過」 依據草書字形將正體楷書字形中的「咼」簡化成「寸」。


寸這本來自于人的脈,用手指點壓離手腕十分位置的脈口。


古文(寸口寸脈)寸,十分也。人手卻一寸,動脈謂之寸口。


這字或關人生死, 但和和本文要說的, 講女人主管財運的螺字也有關 係, 後漢書列女傳》一絲而累,以至於寸,累寸不已,遂遂成丈匹。 古時女人管絲織, 一點一點累進而成. 累是積絲而進, 這字背後的意 象借自蝸字. 這些字, 從遠古女性社會, 男人吃一萬年軟飯時代的經 濟學, 到後來成為華夏民族愛財的傳統, 一路全在一個咼,-- 拉丁字 即 vortex. 現代人說錢財為調頭寸, 或許原自這個原意.

星期三, 7月 17, 2024

Landscapes of Injustice

Landscapes of Injustice



Wally Paulik, interviewed by Josh Labove, 04 May 2016

Wally Paulik, interviewed by Josh Labove, 04 May 2016

Metadata

Terminology

Abstract

Wally begins the interview describing what it was like living in 

Steveston and working as a gillnetter there. He describes the sights, 

smells, and sounds that he remembers most about Steveston. Wally 

explains what Steveston was like before and after Pearl Harbor as 

well as the different shops that were around at that time. He tries 

to recall the Japanese Canadian coworkers and classmates that had 

been impacted by the outbreak of the war. Near the end of the interview

he tries to remember the various pieces of property such as homes and 

boats that Japanese Canadian families had lost.

00:00:00.000

Labove Joshua (LJ)

So, we're at the Golden Lodge Cannery (?), I'm here with Wally 

Paulik, and Wally, you were saying that you spent a lot of time in 

Steveston.

Wally Paulik (WP)

Yup, in the early '40s, I guess, I worked in the fish canneries and 

started gillnetting with my brother in 1940 and '42. I got my own 

boat in '46 but what I recall about Steveston most is, okay, I 

picked up one of your brochures here today as I was coming in and it 

said 'sight, sound, and smell.' That's what I remember most about 

Steveston. On the subject of sight, I recall Packers towing some of the

sailing vessels in from the lake to the canneries to roe salmon. On 

sound, the thing I recall the most is the sound of the gillnet boats 

that had the wet exhausts and the exhausts shot out under water and 

you'd get a hundred boats leaving, at the opening, leaving the fish 

canneries at the docks, going out, the steady sound of the gillnet 

boats with the wet exhausts. Later on that sound went away by the way 

side. It was a different sound because they put mufflers on and what 

they call a dry exhaust. That sound eventually vanished. On the subject

of smell, the fishermen in the Steveston residence called it the 

money smell. The reduction plants turned herring, pilchards, and salmon

into fish meal and oil and Steveston interurban cars also carried a 

cannery smell right to Davie Street and back. One of the things I 

remember most was in the early '30s, I think, because I was very 

young at that time, my dad took me to Garry Point and, at that time, 

the, uh, it was the home of the Atagi (?) boat works and not only did 

they build flying gillnetters but the yard embarked on building seiners

as well. The yard built the Maple Leaf Sea in 1929. Captain Mel 

Falfer and his crew from Alert Bay still holds the all-time record 

for 1450 tons of herring caught by the Maple Leaf Sea with a 275 fathom

with a depth of 36 fathoms. He made that catch in the Oakton Channel 

south of Prince Rupert. The fish was packed to BC Packers' plants at 

Namu, Alert Bay, and Steveston. The value of that set was reported to 

be about $35,000 at the time. After 1942 when the Japanese were moved 

to the interior Stults (?) Brothers operated the yard and built many 

gillnetters in order to further widen sterns built with yellow cedar 

saw and timbers. The other yard that was very busy at Garry Point was 

David Boat Works. It had contracts to supply tanker built lifeboats for

the 10,000 ton freighters being built at many BC shipyards during World

War Two. Not all Steveston gillnetters were built in shipyards. I 

recall one being built on Sixth Avenue in a back yard by the name of, 

if I still recall I think it was Olson's. He had help from a veteran 

Icelandic boat builder named Sigarson who lived up the street from him.

The vessel was launched and fished by the Fraser River and then was 

stolen from its mooring. In around 1951 I was crewman on the Great 

Northern Five fishing anchovies in Barkley Sound. This would have 

been in April or May and we went into Bamfield for fuel and supplies 

and amongst the fish boats tied to their moorings I spotted a boat 

named June Two with a telltale Icelandic hooked stern.



This must be Olson's boat, I wrote. I wrote a letter to Mr. Olson

and addressed it to Sixth Avenue at the Steveston post office and 

told him that 「I'm pretty sure that's your boat.」 The name, I 

forget the original name on his boat but the name has been changed. I 

advised him to go to Port Alberni, contact the RCMP, they've got a 

launch there and they'll take you to Bamfield. I found out later 

that he did follow my advice but not only did he go himself he also 

brought Mr. Sigarson along who helped him build the boat to identify 

the boat. Sure enough, it was their boat. Later on I heard that in 

the court case, I wasn't there, but in the court case the judge 

asked the fellow that took the vessel why he called it June Two. 「Is 

that your wife's name?」 He says 「No, actually, it's my birthday.」

 laughs.


So I'm wondering if you can tell me a little bit about what

Steveston was like, you know, before and after Pearl Harbor.



Yeah, Steveston, the earliest recollections I can recall were at the

very point when the Scottish Canadian Cannery operated. My dad took 

me there and I was just a kid at the time and I recall very high 

density housing there that the Japanese fishermen lived in. It's 

almost like some of the townhouse complexes we've got in Steveston 

today. There's no color to the houses. They were all weather faded, 

sunburnt wood. They all had, they were two story houses, all had a 

gillnet roller out of one of the upstairs windows because the 

fishermen's wives and the fishermen, in the winters, they made their 

own nets then they'd roll them out of the rollers and down to their 

boats or down to a net carton and took them to their boats. I also 

recall, well in the early '40s, uh, in Steveston, if you go to Number 

One Road here and you go south to the waterfront on the west side of 

the road the first shop was Mukai's Confectionary run by the Mukai 

family. Later on, uh, well, I can tell you a little story on the 

Mukais. My brother and I were hunting at Rock Creek and we went into 

Greenwood and I said to my brother 「Let's stop for a cup of coffee 

here. There must be a coffee shop in such a small town.」 We saw a 

coffee shop there, we stopped, and guess who served us coffee. Kenji 

and Hiroshi Mukai who we went to school with. They were a little 

older than I was but one of the Mukai boys was my brother's 

classmate and the other one was my older brother's classmate so it was

quite a reunion.

LJ

They ended up interned in Greenwood?

WP

Yeah, and if you went down the next shop was ... The Tufno brothers 

operated a sheet metal shop and the Tufno boys were Wally and Roy. They

built not only fuel tanks for the gillnetters. They built water tanks 

that you usually put on deck and they built pumps that are probably 

still in the museum here. They were made out of sheet metal and had a 

plunger on the bottom and you had a long rod that you pumped up and 

down to drain your bilges. Later on, when they got high speed 

engines, they started building smoke decks for the mufflers, also out 

of sheet metal. The next shop I recall would be the Eastok brothers who

built very fine gasoline engines for the gillnet boats. They started 

off with a five-seven horsepower called a one lunger. They made a ten-

fourteen which we called a two-lunger and they finally ended up with 

a twenty horsepower, three-cylinder engine which was a very fine 

engine.

00:10:07.000

WP

They all started building drum drives and the first drum drives were 

made out of car rear ends and their favorite rear end that they would 

buy or acquire and convert was a model T Ford rear end and I sold 

several of those to the Eastok brothers. I got a dollar and a quarter a

piece for those at the time. They also would buy a stick shift 

transmission for the boat's rear end so you could gear your drum drive

down or speed it up. Later on they built their own ... They got away 

from using car parts and built their own drum drive. The next shop down

that I recall was Steveston Machine Shop. It was operated by a fellow 

by the name of Ben Rose and Sid Watts and in the early '30s they 

actually built a marine gas engine, one-lunger engine, which they 

called the Ben-Sid named after the two partners. Later on, I think 

Mr. Rose went off on his own and Sid Watts and his son run the shop. 

Then there was another shop closer to the waterfront, it was our 

blacksmith shop run by Tom Howard. In between there there was a caf□ 

and there was a pool room, I think, run by a fellow by the name of 

Carl, I'm not sure of his last name. Something like Neiberheir or 

something like that. Also just about where the new barns are and 

where the park is there, Tom Leslie ran quite a good business there. He

had a gas station and a hardware store and a bit of a lumber yard. 

His son, Stan Leslie, later ran one of the gillnet collectors back 

for BC Packers and I delivered my gillnet fish to him. Going farther 

down Steveston, going down to Number Two Road, right from Number Two 

Road to Dwights and just about from Moncton to the waterfront was all 

Hongo's farm and Hongo operated a store in the dike. Those kids worked

in the summer holidays while we were going to school there, uh, picking

beans, peas, cucumbers, and they had celery. We worked by the bushel. 

We got paid by the bushel. We got paid coughs. Excuse me. Every 

Saturday was payday. We went to the company store and the bookkeeper 

would use his abacus to figure out our bushels and how much pay we 

got coming. One of the other things we had was credit at the store. 

We could get charged for pop or chocolate bars or butter. We could 

charge it and bring it home. If you were overdrawn at the store you had

job security. The foreman always said 「Come back Monday. You'll 

work next week, too.」 laughs. So we had job security if you were 

overdrawn. Always had a job but they were good people to work with, 

work for. I recall every day at ten o'clock and three o'clock the 

foreman would come around with a big, I guess, porcelain jug of tea and

we'd have tea, just green tea with the logs. I recall drinking the tea

and then you'd spit the logs out because the logs were always floating

in your cup but it was good tea, nevertheless. Another thing I recall 

in the early '40s, there was always a bounty on seals. I think you 

got five dollars a nose if you chopped a seal's off and brought it 

to the fishery officer. The native fishermen even from the, uh, I 

recall there were two brothers Isaac George and his brother Patty 

George.

00:15:01.000

WP

They lived over on Reid Island. It was close to, not Nanaimo, more 

closer to Ladysmith and they'd row through  and they always had 

their thirty-thirty in their canoe. When they spotted a seal they'd 

pop them off. I remember another story. One day I was fishing dogfish 

in the gulf in the fall and Patty George comes along side there, he'

s watching me, and comes along side this canoe, he's heading for 

Steveston. I was hauling my last string and it's almost getting dark I

said 「Patty, if you want to hang tight I'll tow you into Steveston 

because I'll be finished here in ten, fifteen minutes.」 He said, 「

No, thanks Wally.」 He said, 「Your engine's going to break down and 

I'll have to tow you in.」 laughs. I remember that story.

LJ

So, I have to ask, you must have lost a ton of coworkers though in 

1942?

WP

Yeah, there's a lot of fishing families in Steveston, big families. 

The Lewbinsky brothers come to mind. You know, they're three 

brothers that were involved with ABC Packing Company. There's a lot of

fishing families. They didn't all live in Steveston. A lot of them 

lived in different parts. Those few years your only employment 

chances really were, uh, well, forget the sawmills because the sawmills

... I remember you could go to any sawmill at seven o'clock in the 

morning and there would be 1500 people lined up looking for work and 

sometimes the foreman would come out and he'd ask the guy 「You got 

experience?」 The guys with experience he wouldn't hire but the guys 

with no experience he'd hire them and say 「Well, you come to work for

a week and then you'll get some experience.」 After the week they'd 

lay them off. So they had a week of free labor. I recall working in the

wheat mills, scooping wheat. We worked a ten hour day and we got nine 

cents an hour. It was hard work when you're out in the open field. 

So the canneries were a good source of income, you know, because even 

though it was seasonal you worked long hours. You could get overtime 

but you worked long hours. You could pretty well always find a job in 

Steveston in one form or another especially if you're a net-man or 

something like that. A lot of the earlier fishermen, they'd maybe come

to Vancouver and buy a boat but they knew nothing about nets but if you

were a net-man you'd always get a job hanging nets for private 

individuals, not just for the companies.

LJ

After internment though there must have been lots of boats.

WP

Oh, it was criminal what they did. You know, some of these Japanese 

fishermen had brand new boats built. Some of the other ... They towed 

them all up to Westminster and the government sold some of those at 

five dollars apiece. If they at least would have given five dollars 

to the Japanese but they got nothing. They took their ships, they 

took ... Their houses weren't really their houses because, well, 

they built them. Most of the Japanese houses in the early years were 

built outside of the dike. That reminds me of another story. I have a 

few notes on here that I can tell you but, uh, searching through notes,

I remember in around 1936, '37, my dad reading the Richmond Review 

at home and he said 「These are the most honorable people.」 I said, 「

Who?」 Then he told me the whole story. He said that most of the 

Japanese families in Steveston lived outside the dike and therefore 

their homes had no legal description and so the corporation of the 

township of Richmond could not send them a bill for property taxes. The

Japanese community, nevertheless, each fall, presumably after the 

fishermen received their fishing statement from the canners, they 

presented a check for several thousand dollars on behalf of the 

Japanese Canadian Association to console in lieu of taxes.

00:20:10.000

WP

I could be wrong on the exact name of the organization. Today, a lot of

us pay several thousand dollars in property taxes to the city each 

year. However, in the depression years I recall my dad's house on 

one acre was taxed in a thirty to forty dollar per year range. So the 

donation by the Japanese was indeed a sizable sum from a most honorable

community in the depression years. Not many people are aware of that 

today.

LJ

No, I haven't heard that before.

WP

The Japanese, they're a very proud people and while they probably 

remember it they don't brag about these things but I think, you 

know, they should be given the recognition that they deserve.

LJ

Did you lose, um, personally, friends during the uprooting? Are there 

coworkers?

WP

No, not really. In 1949, I guess, when the Japanese came back I 

actually sold a second gillnetter in Steveston that was sold to a 

Japanese person. I think most of the fishermen accepted the Japanese. 

They figured they had an inherent right to be here and I think it's 

a sad undertaking on the part of the government to relocate them. 

They used the argument that, well, the Japanese did know the coast very

well. I'll admit that but, you know, they talked about they could 

radio Tokyo and all this. They didn't have radios. We didn't even 

have a radio at home until after the war or during the war, you know?

LJ

A lot of fear?

WP

Yeah, so it was a case of, I don't know what you would call it, 

overkill on the part of the government.

LJ

People being very nervous, maybe?

WP

I don't know. I know the fishermen's union took a strong stand 

against it, that the Japanese should be ... Actually, when they came 

back they took a real good position that they should become part of the

organization and get back into the fisheries.

LJ

And many Japanese families returned to Steveston.

WP

Yeah, I don't know but there was a lot. You could walk along the 

boardwalk from Garry Point right to, in Steveston, Number Two Road. 

Most of the houses were all outside the dike because they built them .

.. They recovered logs and driftwood and most of them, you know, they 

sawed off some of the boats' wood and it was all from reclaimed 

lumber.

LJ

In some ways Steveston hasn't changed very much. I mean, just as we'

re sitting out here ...

WP

Well, one thing that's changed, sitting here we could usually spot 

about five fuel barges. Today, I don't know if there's even one. I 

think there's one on the dock here throughout all of Steveston but 

in those days fuel barges were, well, even Vancouver harbor I think 

there's probably one barge or now two and they had I think three, that

I recall.

LJ

So this is relatively quiet by comparison to where it was?

WP

Yeah. The other thing that changed a lot is the islands, Shady Island 

there. When they pumped the sand up there they brought it out here. 

Before you could cut across if you're going to Ladner or going to 

Surrey you could cut across Shady Island a lot but you can't today. 

You've got to go a lot farther. The other thing, river traffic, in 

those days, well, even in the '40s but the only thing a gillnetter 

gillnetting in the river here had to watch for was the Samson Five 

which was the government steam-wheeler that was retrieving sunken logs.

A lot of them had their roots on still and if you kept one of those 

in the gillnet your net spun so they were, the government had them 

bunked. The Samson came in the river and they were working steady up 

and down the river so you'd have to watch for the Samson and there was

also, in the '40s, the Lady Rose came into Steveston to the Number 

Two Road dock and took over Victoria. You'd maybe get one freighter 

a month go up to the rice mill, the Canada rice mill. By the way, yeah,

I'm going to New Westminster to load lumber. But today you can go 

here, you'll see Seaspan barges going through and you'll see 

Seaspan towing rail cars on barges to Vancouver Island. It's a lot 

of traffic.

LJ

Well, I want to thank you so much for chatting with me a little bit. 

I was hoping maybe we could just look at the map a little bit and see a

little bit and go back inside. It's getting a little warm out here 

already.

WP

No problem.

This research database provides access to records that document

unjust and racist actions, statements, and terminology which may be 

upsetting.

Please take care when exploring this research database and the 

records provided.

For more, see our Terminology or our Privacy Policy pages in the 

About section of this s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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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cial Sciences and Humanities Research Council

Humanities Computing Media Centre


Growing up on Lulu Island and farm stories 

about the Paulik family.


For presentation to the Richmond Garden 

Club's monthly meeting on June 22,2016


By: Wally Paulik


First of all, I'd like to thank you for inviting me 

to speak to your club this evening. I didn't intend

to do research on your group, but in perusing my 

archives I came across a 「Directory of Frequently 

Called Numbers」, and on the reverse page 

appeared an article by Bill Lewis on the 

「Richmond Garden Club」. No date appears but 

under municipal council 「Gill Blair」 is listed as 

mayor, so your club has been around for a while. 

My first club membership goes back to 1934 

or 35' when my older brothers' invited me to join 

them in the 「Junior Achievers Stamp Club」. We 

would meet every Saturday morning at Sonny 

Banner's Dad's chicken barn on Heather Str. And 

trade stamps, with the other club members. I still 

have that first album. 

As you can see there's no chicken poop on it, 

because we'd meet in the end of the barn where 

the feed was kept.

星期四, 7月 11, 2024

容乃公說字:苖

容乃公說字:苖

我有一次喜歡上一位大陸演員, 她是土家族人. 常在電視上找她的戲 看. 其實心中對土家族有一種神秘的崇敬, 主要是因為代作家講湘西 趕鬼的沈從文. 沈從文是現代的小說家,也是散文家。沈從文生 於 1902 年,文學上他是京派小說代表人物,原名沈岳煥,祖籍是荒 僻神秘的湘西鳳凰縣,有苗漢土家族的血統。

從文先生原來是湖南鳳凰﹙今屬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

他生於中國湖南省鳳凰縣(今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他的祖母是 苗族,母親是土家族。是中國現代著名的文學家、小說家、散文家和 歷史文物研究專家.

有人以為「苗」和「貓」相象. 可能是引申的誤讀. 說中有「苗」的 原始本義是征戰和狩獵, 即貓性. 我以為苖字更可能和另一種個性順 良的動物, 即羊而造的, 因為苖從草, 而羊吃草. 苖人是中華民族最 早的一支, 或許更早于漢族, 也可能是漢族一支. 加上漢胡常通婚, 也分不清了. 因為夏人原來也不是漢族. 說華夏, 當然包括少數民族 . 這一支, 原即羌人的族先, 五胡之一族 . 他們曾和夏人爭中原地, 曾五次遷居, 在中國各地跑. 最後也和日本人結了親. 話說來長.

我們讀史,最常聽到三苖.

三苗,出自縉雲氏 ,是中國漢族傳說中黃帝至堯舜禹時代的一 古國名,也被稱為有苗、有苗氏、苗民,是炎黃集團的平民。

錢穆在其書《國史大綱》中言至三苗說到有人說三苖被到了洞庭, : 「……左彭蠡之波,右洞庭之水,汶山在其南,衡山在其北。後世誤 謂在湖湘之間。其實古時惟洞庭、彭蠡地位既左右互易,又古衡山不 指湖南,且不當在三苗北。終歸一句, 三苖被趕, 像是毛澤東的長征 , 應該全中國都有他們去處. 最後跑到西方, 「竄三苗於三危,以變 西戎」也。

最重要是, 他們原姜, 即周人之祖也. 可能也是會釣魚和搞神怪政治 姜尚. 我以為姜人因為有的會搞鬼, 傳到了後來羌族 --- 原先養羊 吃草的民族.

舊說又謂:三苗,姜姓之別。尚書呂刑言及苗民制刑,呂國河南南陽 ,正古代四岳姜姓居地,本古昔苗土,顧引以為戒爾。(范氏後漢書 西羌傳:「西羌之本出自三苗姜姓之別,其國近南嶽。 」漢人多指南陽衡山為南嶽也.算來算去,就是從文先生家,

中國上古史是一部攻打苖族的歷史.

三苗有十分悠久的歷史。早在黃帝時,三苗部落就參加過九黎的部落 聯盟,有的文獻說三苗是「九黎之後」,三苗可能在這時參加了堯的 部落聯盟。有文獻說三苗的首領驩兜是「堯臣」,被稱為「諸侯」。 堯時,因為三苗反對堯禪位於舜,於是三苗作亂,堯發兵征討,作戰 於丹水(今丹江),打敗三苗,堯遂將他們的一部分人眾流放到西北 的三危山,將其首領驩兜流放到崇山。舜成為部落聯盟首領以後,三 苗又有不服,舜於是整軍振旅,沒有經過戰爭而臣服了三苗。傳說中 三苗是一個較為先進的部落,三苗就已有「君子」、「小人」之分, 開始有了階級分化。

禹伐三苗是相傳中國上古時代,距今 4000 多年前,中原地區的華夏 部落聯盟在禹的帶領下同南方的三苗部落聯盟為了爭奪奴隸和生存空 間而進行的一場大規模戰爭。通過這場戰爭,禹成功消滅了對自己地 位構成威脅的競爭者,直接推動了夏朝誕生。

「禹征三苗」之後,有關「三苗」、「有苗」、「苗民」等稱呼在中 國史籍中逐漸消失不見,三苗族群遂告瓦解。其遺裔一部被俘淪為為 奴隸,另一部分仍在江漢地區繁衍生息,成為楚國人和越人的祖先。

有學者認為今日的苗、徭、黎、彝等少數民族是上古遷於「三危」的 華夏平民 (三苗 )的後裔,他們由三危又遷至大西南,慢慢便形成了 一個個小民族。

我剛說苖字訓草, 不訓田. 易經有田字的都和龍有關, 那是漢人專利 . 見龍在田,利見大人,田即鬼,和羊大異其趣.

苖字從由.

由(y □ u):甲骨文、金文字形,下口上實。本義:真實的話語由 口裡出來。實從口裡出來。從虛中生出實物,或實物從空中出來。 苗,篆文(嫩芽)(田),造字本義:田園裡開瓣萌發的作物。隸書 將(艸)簡寫成 (艸)。

《說文解字》:苗,艸生於田者。從艸從田。

苖字在中醫有一個名字, 叫羊蹄草,根可入藥。或許這和苖人原先牧 羊與崇羊也會有點瓜葛。

《說文解字》:苗,田地裡生長的植物。字形採用「艸、田」會義。

有人說這「苗」下部是一個「田」,甲骨文和金文中的「田」是「畋 」的本字,本義是狩獵,而不是耕作。可能一點意思, 這一定和周人 祖先姜姓有關. 周人造周易, 這本事後來傳到中國西南方, 迷信特別 多的地方.

總之, 苖字下頭一定不可會是田.

洛陽金村東周王墓中出土的玉雕「羌」神面飾(圖片來自《洛陽金村 古墓聚英》一書).這個字再再証明苖族原先即姜姓.

西夏黨項羌被認為是三苗之後,後來他們也和當地土家人, 和. 藏人 相混.

今日全球的苗族大約有九百萬,大部份散住在中國、寮國、泰國、越 南和緬甸,他們自稱「蒙」 (Hmong)。由於服飾不同,又分稱為白苗 ,紅苗,青苗,黑苗和花苗。雲南境內的苗族,花苗的人口最多,他 們多數住在高山地,以種香焦、鳳梨和茶葉為生。

苗族善唱,青年小伙子都透過山歌追求心愛女郎。他們的男子都會吹 籚笙,但凡喜慶場合都用得上。女孩子從七、八歲就開始學習染布、 織麻、繡花,做出有幾何圖 形的 「百褶裙」。苗族人愛吃酸、好飲 酒,十分好客,幾乎家家都有自己釀製的酒。甚至離婚這般不開心的 事,也雙方各請一父老作証,「喝酒作誓」就行。

花苗族傳統上是拜多神,懼怕鬼神,相信人死後,特別那些橫死的人 ,若不超渡,會成鬼為害。因此苗族中的巫師是他們生活上的重要人 物,家中有人作惡夢,都要請他們來求平安。

說來說去, 苖字最後和鬼扯上關係, 不是因為苖字從田. 苖字, 我再 說一次, 是從由. 有人想努力証明苖字的神權時代的想頭, 用古物來 証明,是錯搞考古了,古時那樣事沒和鬼神發生關係.但是,說真的,要 講鬼,仍得讓湘西苖人後代從文先生說得好.

星期五, 5月 24, 2024

瀟湘水雲--南宋滅亡的輓歌

瀟湘水雲--南宋滅亡的輓歌 容乃公

1190 年, 是一個可以比擬黃仁宇萬曆十五年時代分水 --- 這一年, 二位中 國最懂古琴的二大師出生, 一個是創為作曠世名曲瀟湘水雲的郭楚望, 另一位幫 蒙古人建立了元朝的耶律楚材. 

郭楚望名沔, 作為一名南宋琴家,在理宗時(1225 年— 1264 年)被毛遜 、楊纘、徐字等人奉為宗師,曾收集整理不少流傳於民間的琴曲。淳佑景定( 1241 年— 1264 年)年間,作琴曲多首。宋末元兵入浙,他移居衡州(今屬湖 南省衡陽),泛舟瀟湘二水,作曲《瀟湘水雲》,寄故國淪亡之痛與身世蒼諒之 感。

郭沔一生始終過著清貧的布衣生活。南宋慶元(1195 年— 1200 年)、嘉 泰(1201 年— 1204 年)間以琴藝鳴於世嘉泰、開禧年間(1201 年— 1207 年 ),他在臨安(今杭州)一愛好琴藝的官僚張巖家當清客,張巖家藏有多種譜本 ,郭沔收益甚大。郭沔在張巖家作客,傳授名曲《烏夜啼》,並和張巖合編韓侂 冑家祖傳古琴譜和民間琴譜,成《琴操譜》 15 卷。開禧三年(1207 年)十一 月,韓侂冑以北伐敗績被誅,張巖因御史章燮奏劾而以銀青光祿大夫致仕。沔深 感國事日非,復員無望,遂移居衡州,泛舟瀟、湘江上,創作名曲《瀟湘水雲》 以寄憂思,其後鬱鬱以卒。

南宋一朝,凡力主抗金北伐、收復故土的主戰派官員,均命運多舛、結局悲 慘,輕者被貶謫流放,如辛棄疾、李綱;重者殺頭,如岳飛。然而,岳飛因力主 抗金被冤殺於風波亭,從而引起後人對岳飛的同情緬懷,對秦檜的仇恨公憤。相 比之下,南宋有一位比岳飛命運更悲慘的人,他就是韓侂冑 (粵音韓托就 )。他 不僅因為主持「開禧北伐」被非法殺害,死後頭顱被割下來送給金國,而且還被 誣以「奸臣」的惡名,一直保持到今天。

乃公一向以為很多史書不經讀, 比如黃仁宇名著, 對明代君臣藝術修養和為 學很少著墨, 因而評價多會有偏頗. 其實讀宋明史, 對古琴無知, 可能也不會有 公平的理解 -- 韓侂冑曾大力修理過朱熹. 寧宗即位後,趙汝愚作為右相掌握了 朝政大權,他推薦當時的道學家朱熹為侍講。朱熹不僅為寧宗講解道學理論,還 藉機干預政務。趙、朱二人聯合,企圖將韓侂冑排擠出朝。 由是,以韓、京為首的一派 在宋廷中取得了主導地位。一些曾受趙汝愚壓制的人紛紛起來揭露道學的虛偽和 欺詐,稱道學為「偽學」。

但也因此, 修《宋史》不加分析地採用,於是,將韓侂冑永遠地定格於「奸 臣」的行列之中。

真正的原因都是因為他們不同的美學態度, 或說是琴學修養, 而變成政治的 選擇.

北方的金朝並不是和蒙古人一樣只會吹他們的樂器 -- 金朝是一個高度漢化 ,-- 對古琴愛好超過南方宋人的民族, 金章宗不但是個琴家, 他死後殉葬是幾十 個名琴 -- .

另一個北方胡人的遼國也不差 -- 比如後來被元人看重的同時代古琴家苗秀 實.

苗秀實(?——公元 1232)字彥實,號棲巖,平陽(今山西臨汾)人。童 年從扆君章學琴時,受過嚴格的訓練:" 初授指法,累錢手背,以輕肆為禁,至 一聲不敢增損。" 他曾兩度投考進士未中,以後就專門從事琴學。京師的士大夫 都很佩服他高妙的演技。泰和中(公元 1201 —— 1208)被薦為琴待詔,頗受 金章宗完顏璟的重視。他從百多首傳譜中," 取有古意者篡集之 ",編為《琴辨 》。元遺山為它寫有《琴辨引》。

說起琴學, 我們不得不提一個和郭楚望站在對立一方, 但比他更被琴史家看 重的遼國人耶律楚材 --

  耶律楚材是中國曆史上非常特殊的曆史人物。他出身契丹皇室,受漢文 化教育,出仕金朝、蒙古,被譽為元朝政治的設計師。在中國 13 世紀多民族交 融的時代,他通過儒家治國理論,陰陽、易占、曆法、技藝等知識,佛教善惡說 等,改造中原民族、蒙古、契丹、女真等民族的政治文化生活,推動了中國北方 政治和社會秩序的重建,為此後元朝大一統,提供了制度基礎和統治經驗,推動 了遼宋金元時期中華民族共同體的發展進程。他的個體生命史,在某種程度上是 多民族交融時代的一個縮影。

金哀宗天興元年(1232),元兵圍汴梁,楚材專門上奏尋找苗秀實,後來人 雖找到,但才到范陽即謝世,他想再次向秀實學習的願望沒能實現。

所幸苗秀實之子苗蘭攜其父遺譜小半北來,楚材遂能從棲巖老人嫡傳再次領 受清絕之聲: 「其子蘭挈遺譜而來,凡四十餘曲。予按之,果為絕聲。」楚材與 苗蘭雖以叔侄相稱,但後者實可稱為其琴學上的第三位老師,因為他明確說太宗 六年冬曾向後者學習琴藝,並認為從他那裡盡得棲巖老人妙旨:

楚材還能製作琴曲。「兒鑄學鼓琴,未期月,頗能成弄。有《古調弦泛聲》 一篇,鑄愛之,請予為文。因補以木聲,稍隱括之,歸於羽音,起於南呂,終於 太簇,亦相生之義也。」以文之首句有「吾山」之語,因

命為《吾山吟》。」琴歌《吾山吟》云:

據考琴歌為楚材自作,他依此辭譜成的曲譜固然不能得見,但從其介紹可知 他對十二律隔八相生的原理、制曲的原則和方法都是非常熟悉的。制曲而外,楚 材還善斲琴,曾「得故宮門堅木三尺許,新為琴,有清聲」?。宋子貞說他通究 音律,誠然不假。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這麼說,楚材是我國琴學史上少有的修養全面、琴藝精 到、琴風鮮明的文人琴.

其子蘭之琴事深得棲巖之遺意。甲午之冬,予扈從羽獵,以足疾得告,凡六 十日

耶律楚材是元朝一位著名的政治家。他是蒙古大汗成吉思汗,窩闊台,乃馬 真皇后執政時的三朝重臣。元朝開國前的一些重要典章制度,大都出自他的手, 在元朝乃至中國古代歷史上佔有舉足輕重的位置。

耶律楚材以博學多材著稱,其中對天文星相的研究也頗有造詣,他任元相以 後,在許多方面料事如神,顯示了天才的緯學知識和神奇的予見性。

耶律楚材曾經正確地預言了成吉思汗的離世。他的預言是:西方狩獵,則鐵 將因火而溶。這句話的意思用星相術語來解釋就是:鐵(鐵木真)是五行屬金, 若遇到「午火集中之象」(如狩獵)則有如將鐵塊投入熾熱的火海一樣,必定會 被熔化。不久,成吉思汗在進攻西夏的途中,欲圍捕狂奔的野馬群,正是所謂的 「金遇火」之象,耶律楚材大驚,曾經全力加以阻止,但成吉思汗根本不聽勸告 ,不久就被受驚的戰馬摔了出去,重傷不治而亡。

不僅如此,耶律楚材還根據慧星出現在西方夜空而預言了女真國易主、金衰 宗即位。又一次,耶律楚材聽到冬天雷聲大作,便預言回回國王將死於野外,不 久即驗證。

還有一次,西方律歷學者出使元朝,並預測本年五月十五日有月蝕;耶律楚 材觀過天象以後對此持反對意見。到了那天晚上,人們引頸以待,直到天亮也沒 有出現月蝕,滿朝人士莫不佩服。第二年十月,耶律楚材預言將有月蝕出現,這 一回輪到那位西方歷律師斷然否定了,說十月根本不可能有月蝕。這樣一來,大 家都興奮極了,因為這代表著中國與西方國家文化知識的較量,結果那一天果然 發生了月蝕,眾皆歡呼雀躍,而那位西方歷律學者則慚愧難當,從此不敢小視東 方。

在元太宗時期,耶律楚材常跟隨窩闊台汗出征。有一年東征印度到達鐵門關 時,見一全身綠毛、鹿身馬尾的怪獸出現路旁,開口對待衛說:「你們大王宜早 還。」說畢跑進了深山。耶律楚材告訴元太宗:這是一種名叫角端的太古瑞獸, 能預知吉凶。元太宗於是立刻班師回國,避免了災禍。

窩闊台晚年病重,所有太醫都說已無藥可救,只有耶律楚材斷定:只要大赦 天下,大汗就可痊癒。皇后在得到太宗的首肯後宣佈了大赦令,此後不久,太宗 便真的痊癒了。這一年冬天,元太宗要大舉出獵,耶律楚材以此行不吉加以阻止 。但元太宗經不起左右大臣的纏磨,遂不顧耶律楚材的勸告,下令大舉出獵。連 續打獵飲宴的第六天,元太宗暴卒。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耶律楚材罕見的天賦才能為他佔卜人世未來、國家命 運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此耶律楚材曾被冠以「神人」的稱號。

1218 年 7 月,耶律楚材來到成吉思汗的大營,成吉思汗信奉的薩滿 教屬於多神教,重視占蔔,而耶律楚材擁有豐富的易占、天文曆法知識,贏得了 成吉思汗尊重和信任。耶律楚材身材高大,滿面鬍鬚,成吉思汗稱呼他為吾圖撒 合裏,意為「長髯人」。1219 年耶律楚材隨成吉思汗西征,蒙古大軍西行,一 直攻下撒馬爾罕(西遼稱河中府),然後南下。從史料來看,耶律楚材留守在撒 馬爾罕,並沒有繼續隨蒙古軍南下。他描述撒馬爾罕一帶的景色,其中有:「素 袖佳人學漢舞,碧髯官妓撥胡琴。」反映了他對民族交融的寬容態度。蒙古西征 期間,中原全真道教首領丘處機到達撒馬爾罕覲見成吉思汗,耶律楚材與他進行 詩文唱和,交遊甚歡。1226 年蒙古東還,攻下西夏靈州,在靈州戰場,很多將 領搶奪金銀財寶,耶律楚材則挑選了書籍和很多中藥大黃。後來軍中發生疾病, 隻有大黃可以治癒,耶律楚材救活了幾萬人。

11223 年 5 月卡爾卡河戰役拉開了這場戰役的序幕。 結果蒙古人戰勝了幾個羅斯人的軍隊 公國以及科滕領導的庫曼殘餘勢力。 拔都汗(Batu Khan)緊隨其後從 1237 年到 1241 年。

在兩位古琴家活在人間時, 蒙古帝國入侵並征服了基輔羅斯的大部分地區 13 世紀中葉,洗劫了許多城市,包括最大的城市,如基輔(50,000 名居民)和 切爾尼戈夫(30,000 名居民)。 1240 年蒙古人對基輔的圍攻和洗劫.

乃公一生愛樂,但若有一曲令年終生會留戀者,唯有郭楚望的瀟湘水雲. 郭楚望出生於溫州府平陽縣,關于他一生是否去過瀟湘之水,有很多不同說法. 楊蔭瀏說「南宋後期,元兵南下,文人相率南遷。郭沔定居湖南南部衡山附近。 在瀟水和湘水合流的地方,他從船中遠望九嶷山,雲水奔騰的景象,激起他熱愛 祖國山河,感慨時勢飄零,想望隱遁生活等複雜心情,因之作成此曲」。

我以為最大的疑問反而是到底他的同庚耶律楚材是否聽過這個曲子, 會不會 因而令他影響了元人南下?

我對耶律楚材投降元人, 而改變了元朝走向文明, 要比郭楚望還值得令後人 尊敬. 古琴並不光是音律, 而論學問和文化貢獻, 耶律楚材的胸襟更, 為了文明 而委曲投降, 或許更值得我們讚揚. 這就是為什麼到今天, 無數的史學家如王國 維花一生時間去幫他寫年譜. 而郭楚望的成就郤少人提及.

1240 年 12 月 6 日成吉思汗的孫子拔都攻佔基輔。1242 年拔都在薩萊(今 伏爾加河下游阿斯特拉罕附近)定都,正式建立金帳汗國。在八百年後, 蒙古人 的後代, 正在基輔相抗, 而令生靈塗炭 --. 想當年俄羅斯和烏克蘭的基輔原己 水火不容, 而今天舊事似乎重演. 我一直再想, 若耶律楚材之流能現身人年, 或 許瀟湘水雲可以少一些怨氣, 多一些祥和, 因為音樂不能帶來和平, 但是學問, 見識和對文明的尊敬最少可以化解野蠻與暴力.

星期一, 4月 22, 2024

談食神

談食神 容乃公

八字的食神有兩種不同看法. 一個是有吃福, 另一個是有廚藝, 二者有時可以相 同, 比如清朝的袁枚.袁枚也是一位美食家,寫有著名的《隨園食單》,是清朝一 部系統地論述烹飪技術和南北菜點的重要著作。該書出版於乾隆五十七年〈1792 年〉。

《清稗類鈔》提到幾個愛吃鬼:

  這是《清稗類鈔》裡的材料,說的是大名鼎鼎的年羹堯大將軍, 曾把四川的 雀舌吃到變蟲災,自己未必會做菜.

所以八字食神,不一定代表這個人有廚藝.有藝神的人一定得要有天廚星.不過,按 星命學, 天廚星就要命帶食神. 反而會吃的人不一定八字都帶食神. 其實八字要 有得吃, 所決條件就是要有福氣, 而八字帶食神傷官的人, 命弱的話, 不但沒口 福, 而且可能弄到一生過都三餐不繼的日子.

按星命學,天廚星,屬土、陰,為俸祿之星,主吉。天廚入命、官等宮, 主有終身公職;加會廉、貪、巨、陽等星,主多應酬、能研究廚藝;若遇天才星 ,更顯烹飪之資。

安天廚訣曰:『甲丁食蛇口,乙戊辛馬方,丙從鼠口得,己食於猴房,庚食虎頭 上,壬雞癸豬堂。』。」

「天廚星」的基本意義為 " 盛宴 ",一般論命很少采 用「天廚星」,因它只是代表廚藝的一顆星,代表有烹飪天份或對食物的美味有 鑒賞天份. 比如現在在台灣紅當一時的名料理師阿基師,就是命帶天廚的人.

八字食神格者都命弱,所以八字食神未必有吃福.若有廚藝,最多只是帶給別人 吃福者.乃公看過香江名士蔡瀾八字,他生日戊戌,土命生在申月,是典型食神格.但是他不以食藝出名,而是 食藝評論家,因為八字沒養氣,所以未必可以算是有吃福,而是帶給人吃福.對這一點,他有自知之明.

台灣著名廚阿基師生在 1954 年,8 月 25 日. 八字是癸丑日壬申月甲午年,八字有養氣,但是火氣太少, 也不能列名食神之班.真是有吃食福的人不一定要會做菜,也不以做菜謀生,但可以吃遍天下名菜,這種人 沒有天廚星,但可以稱為真的食神--我以為清朝袁枚可以算一個--讀過袁枚食譜的人都知道,他自己並不掌 杓,而是雇工,純為自己謀口腹之慾,這與蔡瀾輩營營苟苟於市井,與網紅爭排名,二者境界不可同日而語也, 差別在那兒?讀者應該看得出來--這就是天廚星不等于食神也.

李昌鈺的狼山傳奇

李昌鈺的狼山傳奇 容乃公

大陸網路熱傳一篇文章,為國際知名神探李昌鈺偵破自己的前世:「我前世是個 和尚!」李昌鈺說,家中共有13個兄弟姊妹,從小他就覺得奇怪,為何哥哥們的 小名叫大寶、二寶,姊妹們叫珠龍、珠鳳等,唯獨他叫做解塵,兄弟姊妹都說他 是撿來的、是個灰塵,他心裡不平衡跑去問媽媽,媽媽笑說不要聽他們亂講,你 們都是我親生的,每個都是十指連心,一樣疼愛。

李昌鈺說,年幼的他仍不相信,媽媽說了個故事,說他從小一生下來就無緣無故 的哭,看醫生、換奶媽都沒用,有一天,一個和尚來化緣,爸爸叫傭人送點柴米 油鹽,但和尚說他不是來化緣的,是來拜見他的師父,家人說:「開玩笑,我們 這裡哪有你的師父」,和尚問家中是不是剛生了個小孩,能不能抱給他看看,和 尚一看到他,立刻跪在地上說拜見師父,他一聽就不哭了。

和尚對李母說,李昌鈺以前是和尚,現在到人間服務,所以李昌鈺的小名改成以 前的法名解塵。李昌鈺說,雖然他一直半信半疑,但一直記住這件事情,1985年 他第一次回大陸時,到江蘇故居看有無親人,其中一個堂哥不但說出他兄弟姊妹 的名字,還知道他的小名叫做解塵,把他嚇壞了,且說的故事比媽媽還詳細,指 和尚是從狼山來的。

李昌鈺後來再到大陸,指定要去狼山,接待人員沒聽過查了半天,終於查出狼山 在南通、長江邊上的一個小山。李昌鈺說,他堅持要爬上山,山頂果然有座廟, 廟裡的資料在文革時期全被燒毀,但老和尚依稀記得以前有解字輩,輩分很高, 他一聽馬上說:「趕快拜見師公,我叫解塵」,令老和尚哭笑不得。

狼山的開山祖師是僧伽大聖禪師,僧伽大聖相傳是十一面觀音化身,是來為大勢 至菩薩尋找道場的。傳說當時此山為白狼精佔據,故稱狼山,僧伽與白狼精鬥法 ,以一襲袈裟遮遍全山,降伏白狼,白狼只得讓出此山,雖說僧伽是觀音化身, 但並無私心,為大勢至菩薩建了首座道場,即今日的廣教寺。

狼山,位於江蘇省南通市狼山風景名勝區內,是景區內五座山峰中的一座,西臨 長江。最早記載狼山之名的是鑑真和尚東渡的《唐大和尚東征傳》中的「六月二 十七日發自崇福壽,乘舟下至常州界狼山,風急浪高,旋轉之山」。 

不信佛的袁枚在隨園詩話記下二則和狼山有關之詩. 一是史梧岡進士, 說只求 免入輪入輪迴,少認世間無數爺娘耳屍, 這是李昌鈺一生寫照. 其二是閩人劉 劉南廬, 入了塵囂, 而千古無法招千古幽魂, 這也是李昌鈺一生寫照. 最後受群 僧供狼山. 中國有三個出名的狼山, 另一個在河北, 當年楊家將五郎出家處. 楊 家將和李昌鈺有個相似, 即手足多, 楊家男女十多人, 而李昌鈺更多到十三人 ( 另一流產不算. ↓

死在兩狼山楊繼業(楊令公)娶妻佘賽花(佘太君、楊令婆),生七子二女 :大郎楊延平(妻張金定)、二郎楊延定(妻雲翠英)、三郎楊延安(妻羅素梅 )、四郎楊延輝(妻羅氏女 / 耶律瓊娥)、五郎楊延德(妻馬賽英)(後來於 五臺山出家)、六郎楊延昭(妻柴美容)、七郎楊延嗣(妻杜金娥),還有義子 八郎楊延順

我一直以為李昌鈺一家十三手足可比擬楊家將七子二月數目家或有不同, 只是死 于兩狼山的楊繼業和狼山似有絲連之關係.

李昌鈺(Henry Chang-Yu Lee,1938年11月22日-) 李昌鈺八字戊寅年癸亥月 戊午日,戊土生在癸亥水大之月,為從財格,(命理以財多克父) 以水為手足而忌水,出身大富之家世,而年月日同旬,為會聚之相,在 1949年1月27,戊子年丑月, 水最旺之日,父親李浩民和他大量的魚苗終於登上了「太平輪」。 他五歲那年經商的父親乘船在海上遇難,環境驟變,一家十三個兄弟姐 妹全靠母親扶養。其母一生若楊家將之佘太君.

狼山不但出和尚,也出了中國最早航海下西洋的外交使節 楊良瑤(736~806)唐代外交官。咸陽涇陽人。 756~758的時候進入了皇帝的宮廷,以一名宦官的身份開始了其充滿傳 奇性的一生奮鬥。

唐肅宗永泰元年(765),奉命說服在慈隰一帶叛亂的狼山部落;代宗大 歷六年(771),宣慰安南、廣府,不辱使命;德宗興元元年(784),赴 回紇求師成功,挽救了唐王朝的危局。「屆乎南海,捨陸登舟」, 貞 元元年(785)四月,受命出使黑衣大食(西亞一帶),成為我國第一位航 海抵地中海沿岸的外交使節。我想若有輪迴之說,或許李昌鈺和狼山之緣 可能要追到揚名國外的航海家楊良瑤,和楊家將的出家的楊五郎.

乃公初學京劇, 是從楊家將名唱段托兆碰碑開始學的. 托兆碰碑又叫做李陵碑或 兩狼山,這段想學老生的都得會聽的是楊繼業唱

   [ 原板 ] 可憐我一家人無有下梢。魍魎臣與潘洪又生計巧,請我主到五台 快樂逍遙。又誰知中了那奸賊籠套,四下裡眾番兒猶如海潮。多虧了楊延昭一馬 來到,一桿槍保聖駕闖出籠牢。有老夫二次裡又闖賊道。害得我,東西殺砍,左 衝右突,虎撞羊群,被困在兩狼山,內無糧,外無草,盼兵不到,眼見得我這老 殘生就難以還朝,我的兒呀! 李昌鈺會不會是曾到狼的某一個僧人|,包括楊五郎投胎的呢?

乃公和袁枚一樣都會支持李昌鈺之不信鬼神和輪迴. 但不信不等于不去理解人世形形 許多類似和狼山發生關係的人與事物之奇緣, 背後太多用凡人不能理解的邏輯, 又令人 感到世間法亦有出世法的神奇奧妙.

楊業敗亡兩狼山,此因兩狼剋一羊, 鳳鶵命喪落鳳坡,不信生剋入幽冥。

 看完袁枚的隨園詩話,你對李昌鈺的造化是寧可信其有,或信其無呢?

星期日, 4月 21, 2024

李昌鈺的狼山傳奇

李昌鈺的狼山傳奇 容乃公

大陸網路熱傳一篇文章,為國際知名神探李昌鈺偵破自己的前世:「我前世是個 和尚!」李昌鈺說,家中共有13個兄弟姊妹,從小他就覺得奇怪,為何哥哥們的 小名叫大寶、二寶,姊妹們叫珠龍、珠鳳等,唯獨他叫做解塵,兄弟姊妹都說他 是撿來的、是個灰塵,他心裡不平衡跑去問媽媽,媽媽笑說不要聽他們亂講,你 們都是我親生的,每個都是十指連心,一樣疼愛。

李昌鈺說,年幼的他仍不相信,媽媽說了個故事,說他從小一生下來就無緣無故 的哭,看醫生、換奶媽都沒用,有一天,一個和尚來化緣,爸爸叫傭人送點柴米 油鹽,但和尚說他不是來化緣的,是來拜見他的師父,家人說:「開玩笑,我們 這裡哪有你的師父」,和尚問家中是不是剛生了個小孩,能不能抱給他看看,和 尚一看到他,立刻跪在地上說拜見師父,他一聽就不哭了。

和尚對李母說,李昌鈺以前是和尚,現在到人間服務,所以李昌鈺的小名改成以 前的法名解塵。李昌鈺說,雖然他一直半信半疑,但一直記住這件事情,1985年 他第一次回大陸時,到江蘇故居看有無親人,其中一個堂哥不但說出他兄弟姊妹 的名字,還知道他的小名叫做解塵,把他嚇壞了,且說的故事比媽媽還詳細,指 和尚是從狼山來的。

李昌鈺後來再到大陸,指定要去狼山,接待人員沒聽過查了半天,終於查出狼山 在南通、長江邊上的一個小山。李昌鈺說,他堅持要爬上山,山頂果然有座廟, 廟裡的資料在文革時期全被燒毀,但老和尚依稀記得以前有解字輩,輩分很高, 他一聽馬上說:「趕快拜見師公,我叫解塵」,令老和尚哭笑不得。

狼山的開山祖師是僧伽大聖禪師,僧伽大聖相傳是十一面觀音化身,是來為大勢 至菩薩尋找道場的。傳說當時此山為白狼精佔據,故稱狼山,僧伽與白狼精鬥法 ,以一襲袈裟遮遍全山,降伏白狼,白狼只得讓出此山,雖說僧伽是觀音化身, 但並無私心,為大勢至菩薩建了首座道場,即今日的廣教寺。

狼山,位於江蘇省南通市狼山風景名勝區內,是景區內五座山峰中的一座,西臨 長江。最早記載狼山之名的是鑑真和尚東渡的《唐大和尚東征傳》中的「六月二 十七日發自崇福壽,乘舟下至常州界狼山,風急浪高,旋轉之山」。 

不信佛的袁枚在隨園詩話記下二則和狼山有關之詩. 一是史梧岡進士, 說只求 免入輪入輪迴,少認世間無數爺娘耳屍, 這是李昌鈺一生寫照. 其二是閩人劉 劉南廬, 入了塵囂, 而千古無法招千古幽魂, 這也是李昌鈺一生寫照. 最後受群 僧供狼山. 中國有三個出名的狼山, 另一個在河北, 當年楊家將五郎出家處. 楊 家將和李昌鈺有個相似, 即手足多, 楊家男女十多人, 而李昌鈺更多到十三人 ( 另一流產不算. ↓

死在兩狼山楊繼業(楊令公)娶妻佘賽花(佘太君、楊令婆),生七子二女 :大郎楊延平(妻張金定)、二郎楊延定(妻雲翠英)、三郎楊延安(妻羅素梅 )、四郎楊延輝(妻羅氏女 / 耶律瓊娥)、五郎楊延德(妻馬賽英)(後來於 五臺山出家)、六郎楊延昭(妻柴美容)、七郎楊延嗣(妻杜金娥),還有義子 八郎楊延順

我一直以為李昌鈺一家十三手足可比擬楊家將七子二月數目家或有不同, 只是死 于兩狼山的楊繼業和狼山似有絲連之關係.

李昌鈺(Henry Chang-Yu Lee,1938年11月22日-) 李昌鈺八字戊寅年癸亥月 戊午日,戊土生在癸亥水大之月,為從財格,(命理以財多克父) 以水為手足而忌水,出身大富之家世,而年月日同旬,為會聚之相,在 1949年1月27,戊子年丑月, 水最旺之日,父親李浩民和他大量的魚苗終於登上了「太平輪」。 他五歲那年經商的父親乘船在海上遇難,環境驟變,一家十三個兄弟姐 妹全靠母親扶養。其母一生若楊家將之佘太君.

狼山不但出和尚,也出了中國最早航海下西洋的外交使節 楊良瑤(736~806)唐代外交官。咸陽涇陽人。 756~758的時候進入了皇帝的宮廷,以一名宦官的身份開始了其充滿傳 奇性的一生奮鬥。

唐肅宗永泰元年(765),奉命說服在慈隰一帶叛亂的狼山部落;代宗大 歷六年(771),宣慰安南、廣府,不辱使命;德宗興元元年(784),赴 回紇求師成功,挽救了唐王朝的危局。「屆乎南海,捨陸登舟」, 貞 元元年(785)四月,受命出使黑衣大食(西亞一帶),成為我國第一位航 海抵地中海沿岸的外交使節。我想若有輪迴之說,或許李昌鈺和狼山之緣 可能要追到揚名國外的航海家楊良瑤,和楊家將的出家的楊五郎.

乃公初學京劇, 是從楊家將名唱段托兆碰碑開始學的. 托兆碰碑又叫做李陵碑或 兩狼山,這段想學老生的都得會聽的是楊繼業唱

   [ 原板 ] 可憐我一家人無有下梢。魍魎臣與潘洪又生計巧,請我主到五台 快樂逍遙。又誰知中了那奸賊籠套,四下裡眾番兒猶如海潮。多虧了楊延昭一馬 來到,一桿槍保聖駕闖出籠牢。有老夫二次裡又闖賊道。害得我,東西殺砍,左 衝右突,虎撞羊群,被困在兩狼山,內無糧,外無草,盼兵不到,眼見得我這老 殘生就難以還朝,我的兒呀! 李昌鈺會不會是曾到狼的某一個僧人|,包括楊五郎投胎的呢?

乃公和袁枚一樣都會支持李昌鈺之不信鬼神和輪迴. 但不信不等于不去理解人世形形 許多類似和狼山發生關係的人與事物之奇緣, 背後太多用凡人不能理解的邏輯, 又令人 感到世間法亦有出世法的神奇奧妙.

楊業敗亡兩狼山,此因兩狼剋一羊, 鳳鶵命喪落鳳坡,不信生剋入幽冥。

 看完袁枚的隨園詩話,你對李昌鈺的造化是寧可信其有,或信其無呢?

星期一, 4月 15, 2024

同病相憐--摩羯入命的蘇東坡和韓愈

同病相憐--摩羯入命的蘇東坡和韓愈 容乃公

蘭亭集和寒食帖,中國藝術的遊魂和歸魂 (3) 容乃公

韓愈第二次被貶是因為上表諫阻唐憲宗把佛骨迎進宮內。這次貶到潮州, 僅八個月。潮州韓文公祠建於北宋咸平年間,以後歷代重修。祠堂座落在潮 州城東的筆架山麓,面臨韓江。前後共兩進院落。內有 40 多塊石刻碑記,其中 最著名的是蘇軾所撰的《潮州韓文公廟碑》,這是蘇軾散文中膾炙人口的名篇。 文章以「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濟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奪三軍之帥」這 四句話概括了韓愈一生的品格和德業,以及他的學說和文章在中國思想史及文學 史上的地位,準確精闢,極有氣勢。

蘇東坡寫《潮州韓文公廟碑》多少有英雄相惜, 同病相憐, 說實在, 全文除 了沒有說自目會拐騙鱷魚, 全是說自己的能耐:

「蓋嘗論天人之辨,以謂人無所不至,惟天不容偽。智可以欺王公,不可以 欺豚魚;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婦之心。故公之精誠,能開衡山之雲, 而不能回憲宗之惑;能馴鱷魚之暴,而不能弭皇甫鎛、李逢吉之謗;能信於南海 之民,廟食百世,而不能使其身一日安於朝廷之上。蓋公之所能者天也,其所不 能者人也。」

乃公以為蘇東坡自己會命相, 說自己摩羯入命, 可以看得透徹, 可以把韓愈 寫得那麼明白, 自己未必有自知之明. 中國人講天和人, 其有有些是關于對命的 認知 -- 韓和蘇可能將自己放在一個高度來審視, 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蘇東坡一生多坎坷, 和好友馬夢得惺惺相惜, 視為同命.

東坡將平生譭譽交加歸於自己命宮屬摩羯宮,與韓愈同病相憐。 曾說 馬夢得與僕同歲月生,少僕八日,是歲生者,無富貴人,而僕與夢得為窮之冠,即吾二人而觀 之,當推夢得為首。(《東坡志林‧命分》) 他說他與朋友馬夢得同年同月生,那時候生的 人命都不好.蘇軾生在(1037年1月8日)八字癸木生在丑月,是水命.他和夢得同年同月,未必同命,夢得可以送給他

一塊地,讓他一生可以東坡.命離相同,但因為一個動作,夢得硬是有能力成為他貴人,送了蘇軾一個東坡. 顯然, 蘇軾說夢得命不好,是不知命之尤也.其實他若有點風水觀念,東坡是敗土,沒法當靠山.

大概很多人會認為,星座是西洋文明催生出的產物,用到中國人身上是不準確的 然而,十二 星座不完全是舶來品,它在6世紀也就是隋朝的時候就伴隨佛經一起傳入了中國.

韓愈《三星行》詩裡的首句:他也是摩羯座。「我生之辰,月宿南鬥。牛奮其角,箕張其口 蘇軾把自己的星命和韓愈對比一番,發現也與摩羯宮有淵源: 退之詩云:我生之辰,月宿直 鬥。乃知退之磨蠍為身宮,而僕乃以磨蠍為命,平生多得謗譽,殆是同病也。(《東坡志林 ‧命分》)出生時月在摩羯則韓愈以之為身宮 而蘇軾以之為命宮。據《東坡紀年錄》,蘇軾生於景祐三年十二月十九日眉山當地卯時(公元1037年1月8日北 京時間6-8點,眉山比北京晚一個時區)

磨蠍是蘇東坡從印度傳入流行用語.最早是宿曜經一書.

宿曜經全名『文殊師利菩薩及諸仙所說吉凶時日善惡宿曜經』,有上下兩卷,是西元 759年中國唐代四大譯經家之一密教高僧不空所譯。

(宿曜經實際上是唐時期印度占星術的入門書籍,主要內容是根據七曜、二十七宿和十二宮等星體的運行位置解讀吉凶以及方法說明。 但是不空所譯出處不詳,恐怕是不空自己對印度占星術的知識加上弟子史瑤和楊景風的口述 筆記的思想作品。一種說法是,宿曜經下卷是史瑤的初譯本,上卷是楊景風的改定修注版。 而下卷才是更接近於原印度占星術的內容。日本平安時期的空海和尚把宿曜經的曜日引入日 本。日本在此基礎上發展出了宿曜道和宿曜占星術。)

八字算命是唐朝李虛中發明,由五代徐子平建立,在宋朝己經流行民間.東京夢華錄記載當時五星星命,和 子平八子的算命館己並列齊陳于巿中.若蘇東坡也上街算過命,他一定己被告知他是磨蠍為命宮,而 韓退之磨蠍為身宮.身宮和命宮有點不同.

身命宮在各種算命法都有.

比如,相傳為五代方士陳摶(872年—989年)觀星所創紫微斗數。

用陰曆之出生年月日和時辰來排個人命盤,進而窺探吉凶;命盤形式,分十二宮垣,以干支為經緯,星宿羅布,將 中天諸星、北斗諸星、南斗諸星、神煞等諸星列置其中;

與西洋占星學有所不同,而是透過命宮之納音五行數先推算出紫微星位.可能有印度的占星影響,但郤是中土文化. 而子平八字基是上是以太陽曆推,但也用命宮身宮,和紫微斗數有相同之處,是綜合藝術. (很多人到今天仍以為八字算命是用陰曆推,其實很離譜).

中國中古讀書人泰半都通曆算.到了明朝,寫三命通學的萬民英,和清初大學士陳素庵寫命理約言,都是朝廷大員.蘇東坡對自己一生 遭遇對照命理,沒離開這個傳統.

乃公推蘇軾生辰八字乙卯時,癸亥日,辛丑月丙子年,八字地支亥子丑水方,稱為北方一氣.丙子癸亥水向東流, 故才氣汗漫,而澄清.子卯相刑,晚年多鞎.日元癸亥,納音為大海之水.天干丙火,五色麗天,是水火相濟.八字無土, 土為水之官,水見木克土,一生不利官場,不光王安石,新法舊法二派都對他有惡言.

磨蠍為命,未必全會得謗,只因為東坡生在乙卯,以木克土,所以有清譽,而一路遭人損毀,不利妻緣.克了二個妻室, 連自己從十二歲一路養成的羅利朝雲也只活到三十.

郭柑跋「蘇文忠《寒食帖》由顏韻伯以金六萬元售於菊池惺堂。已見籐跋於龍眠瀟湘圖。系 團匪亂流入日本。書估菊池親屬某以六千元收得,以六萬元售於菊池。價差甚巨。書估菊池 俱大非之。幾至興訟。事在菊池購蘇帖之前。前跋誤載此段,今再志。以之存其真。郭彝民 又記。」

王羲之八字身弱,是遊魂命,而蘇東坡命旺,是歸魂命.中國史上最有名的書法造諧之作品,其命 運居然和兩個水命強與弱,最終是背道而馳,可謂神奇之至也.

根據《淵海子平》所載,王羲之的八字是「乙卯年 癸未月 壬子日 辛丑時」, 按《淵海子平》雜氣財官格,指的是月令為「辰戌丑未」,且其中藏的「庫氣」中有財星和官星。 乃公以為壬子水日生在未月,是弱日,而辛丑時的金原可以生水來補救,因為辛被乙木克傷,而地支丑 時又被未月的未相沖,是破洞的庫,無法收藏.所以乃公批他八字為身弱,而只能依別人而活.這是一個 典型的遊魂的八字.

蘇軾生在(1037年1月8日)八字癸木生在丑月,八字和王羲之都建立在癸丑--這是何等巧合,但王是八字命弱,而 蘇是水生在水旺之地,命適合遊行,有若遊魂,但蘇的一生和寒食帖命運相同,終有所歸-.-寒食帖沒有在火中被滅, 王羲之的真跡最後被埋在地下,只留一個代品在人間,而蘇《寒食帖》最後如歸魂,最後找到歸宿,現存台北故宮博物院. 八字命造可以如此神奇,真令乃公讚嘆不己.

蘭亭集和寒食帖,中國藝術的遊魂和歸魂 (2)

蘭亭集和寒食帖,中國藝術的遊魂和歸魂 (2) 容乃公

蘇東坡一生和寒食帖是印証易經的歸魂卦

我們知道近現代社會以來,很多人都有寫日記的習慣。在我國古代,寫日記的不 多,但寫筆記的卻非常多,後來還發展出筆記文和筆記小說這樣一種文學樣式。 因為筆記文是讀書生活閒暇時隨筆記錄,沒有受到作文方式的嚴格限制,問題自 由,所以產生了大量的有趣的短文。

宋代大文豪蘇軾雖然一生坎坷,不僅喜好讀書,而且留下了大量的筆記文。我們 中學時代學過他的《記承天寺夜遊》,這篇文章就是取自他的筆記文集《東坡志 林》。最近在《東坡志林》的《命分篇》中讀到一段非常有意思的文字:

「退之詩云:我生之辰,月宿直鬥。乃知退之磨蠍為身宮,而僕乃以磨蠍為命, 平生多得謗譽,殆是同病也!」

退之,就是韓愈的字。這話的意思大概就是說他看到韓愈寫過一句「我生之辰, 月宿直斗」,然後得知他的命宮是「磨蠍」,然後就把一生的命途多舛歸結於命 運,是命數不好。

我不懂天象,不知道「月宿直斗」是什麼意思,蘇軾是宋仁宗景祐三年十二月十 九日出生的,換算成公歷就是1037年1月8日。也就是說,蘇軾就是摩羯座。蘇軾 說的磨蠍,就是我們現在說的摩羯座嗎?查看了一些資料之後,竟然發現不僅蘇 軾說的「磨蠍」,就是我們今天說的摩羯座,而且在我國古代,十二星座的學說 其實非常完善。蘇軾如此自黑摩羯座,跟今天人們黑處女座真是有得一拼呀!

十二星座最早來自古巴比倫,後來傳播到希臘,又經希臘傳播到印度。在印度傳 播的過程中,與佛經結合,並隨佛經一同傳入中國。蘇東坡與佛教僧人關係很好 ,而且對佛學也有很深的研究,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對自己的星座這 麼瞭解吧。

古巴比倫人發明的十二星座,最開始主要的目的是應用於天文和曆法。我們現在 知道地球圍繞太陽公轉,這個公轉軌道就叫黃道。中國傳統社會中常說的黃道吉 日就是指地球公轉到的某個固定位置。古巴比倫的天文學家將黃道十二等分,分 割成十二個星宮,最開始的時候就是用來確認時間的,隨時知道現在是出於哪一 個月份。

十二星宮的學說在希臘和印度的傳播過程中加入了我們現在所知的一些命理學說 。印度人更是將十二星宮的學說與佛學結合起來,於是在佛經中就出現與十二星 宮相關的記載。

《熾盛光佛頂大威德銷災吉祥陀羅尼經》刊刻於北宋開寶五年(972),卷首圖就 是一幅環狀的十二星座,如果以正下方的水瓶座算起,依次為雙魚、白羊、金牛 、雙子、巨蟹、室女、天蠍、天秤、射手、摩羯。可能因為刻經的工匠粗心大意 ,或者當時傳播有誤,漏掉了獅子座,天蠍座與天秤座的順序也出現錯位。

蘇州的宋代瑞光寺遺址還發現了一份北宋景德二年(1005)刊刻的《大隋求陀羅 尼經咒》,上面也有一幅環狀的十二星宮圖,圖案非常清楚,跟我們今天看到的 十二星座圖案幾乎沒有差異,惟摩羯宮畫成龍首魚身的有翅怪物,與今天常見的 羊首魚身圖有別。

宣化遼墓(墓主張世卿卒於大遼天慶六年,即1116年)出土的壁畫也有一幅十二 星宮圖,依次為白羊宮、金牛宮、雙子宮、巨蟹宮、獅子宮、室女宮、天秤宮、 天蠍宮、摩羯宮、寶瓶宮、雙魚宮。除了金牛宮圖案被盜洞破壞之外,其餘十一 宮圖案都保留完整。

北宋元豐(1078—1086年)初,蘇東坡因不贊同王安石新法,被人逐字推敲詩文,以「莫須 有」之罪,誣成「烏台詩案」,被貶謫黃州(今湖北黃岡)。鬱憤之中,他於居黃州第三年 (1082年)的寒食節前後,寫下著名的五言黃州寒食詩二首。後親書紙上,史稱《寒食帖》。 現存台北故宮博物院。

《寒食帖》堪稱士子書法巔峰之作。詩寫得蒼涼惆悵,書法也正是在這種心情和境況下,有 感而出的。通篇起伏跌宕,迅疾而穩健,墨酣筆暢,狀如萬馬奔騰。蘇軾將詩句心境情感的 律動,寓於點畫線條的變化中,或正鋒,或側鋒,轉換多變,順手斷聯,渾然天成。其結字 奇崛,或大或小,或疏或密,亦輕亦重,寬窄相濟,參差錯落,恣肆奔湧,變化萬千,堪稱 文人書法之典範。難怪黃庭堅為之折腰,歎曰:「東坡此詩似李太白,猶恐太白有未到處。 此書兼顏魯公、楊少師、李西台筆意,試使東坡復為之,未必及此。」(《黃州寒食詩跋》) 董其昌也有跋語贊云:「餘生平見東坡先生真跡不下三十餘卷,必以此為甲觀」。《寒食帖 》是蘇軾書法作品中的上乘,在書法史上影響巨大,堪稱神品。元朝鮮於樞把它稱為繼王羲 之《蘭亭序》、顏真卿《祭侄稿》之後的天下第三行書。

蘇軾 《書黃州寒食詩》,作於元豐五年(1082)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游於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 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於東山之上,徘徊於鬥牛之間。白露橫江,水光接天 。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 羽化而登仙。

於是飲酒樂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懷,望 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簫者,倚歌而和之。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裊 裊,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

蘇子愀然,正襟危坐而問客曰:「何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此非 曹孟德之詩乎?西望夏口,東望武昌,山川相繆,郁乎蒼蒼,此非孟德之困於周郎者乎?方 其破荊州,下江陵,順流而東也,舳艫千里,旌旗蔽空,釃酒臨江,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 也,而今安在哉?況吾與子漁樵於江渚之上,侶魚蝦而友麋鹿,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 屬。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 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於悲風。」

蘇子曰:「客亦知夫水與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 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 何羨乎!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 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 子之所共適。」

客喜而笑,洗盞更酌。餚核既盡,杯盤狼籍。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

北宋元豐(1078—1086年)初,蘇東坡因不贊同王安石新法,被人逐字推敲詩文,以「莫須有」之罪, 誣成「烏台詩案」,被貶謫黃州(今湖北黃岡)。鬱憤之中,他於居黃州第三年(1082年)的寒食節前後 ,寫下著名的五言黃州寒食詩二首。後親書紙上,史稱《寒食帖》。現存台北故宮博物院。

元豐二年(1079年),四十三歲時,發生了著名的李定「烏臺詩案」 ,他因此事入獄,幾死,因為寫文章稱讚朝廷,太皇太后曹氏、王安 禮等人出面力挽,蘇軾終免一死,貶謫為「檢校尚書水部員外郎黃州 團練副使本州安置」,為其文學創作生涯的重要階段,而神宗亦愛其 才,終得以保全,翌年被貶至黃州,在黃州「深自閉塞,扁舟革履, 放浪山水之間,與漁樵雜處」,當時佛印擔任廬山歸宗寺住持, 二人時有往來。蘇軾有〈戲答佛印偈〉曰:「百千燈作一燈光, 儘是恆沙妙法王,是故東坡不敢借,借君四大作禪床。」

自我來黃州 已過三寒食

年年欲惜春 春去不容惜

今年又苦雨 兩月秋蕭瑟

臥聞海棠花 泥汙燕支雪

闇中偷負去 夜半真有力

何殊病少年 病起頭已白

春江欲入戶 雨勢來不已

小屋如漁舟 濛濛水雲裏

空庖煮寒菜 破灶燒溼葦

那知是寒食 但見烏銜紙

君門深九重 墳墓在萬里

也擬哭塗窮 死灰吹不起

元豐七年離開黃州。

《寒食帖》縱34.2公分,橫199.5公分,為蘇軾被貶黃州第三年(1082年)寒食節於東坡雪堂 寫下的二首詩,是平生最得意的書法作品,被稱為「蘇書第一」,此帖行書筆法自由,左邊 尚有黃庭堅作跋。二十世紀末被評為「天下第三行書」,近年有好事者將此評價偽托於元朝 書法家鮮於樞,但事實是鮮於氏當年收藏顏真卿《祭姪文稿》並作題跋:「唐太師魯公顏真 卿書《祭姪季明文稿(稿)》,天下行書第二,余家法書第一。至元壬午春得於東鄆曹大本彥 禮,甲申錢塘重裝。丙戌六月鮮於樞記。」鮮於樞生前並無對《寒食帖》作任何題跋與評級 。

《寒食帖》後來流入清宮收藏。咸豐10年(1860年)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寒食帖》險遭 焚燬,旋為民間馮展雲所得。清穆宗同治年間,《寒食帖》為廣東人馮氏收藏,不幸遭遇火 災,馮氏緊急撲救,在手卷下端留下了黑色火灼痕跡。馮死後為盛伯羲密藏,盛死後被完顏 樸孫購得,1917年在北京書畫展覽會上展出。1918年到顏韻伯手中。

1922年顏韻伯將《寒食帖》帶到日本,為日本收藏家菊池惺堂收藏,有內籐虎的跋。大正 12年(1923年)9月關東大地震,東京都一夕之間毀於火災,菊池惺堂冒死搶救《寒食帖》, 一時傳為佳話。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由王世傑購得,其子捐給位於臺灣臺北的中華民國國立故宮博物院 收藏迄今。

星期日, 4月 14, 2024

蘭亭集和寒食帖,中國藝術的遊魂和歸魂)

蘭亭集和寒食帖,中國藝術的遊魂和歸魂) 容乃公

《蘭亭集序》--一個遊魂為物的祭品

《孔子易經的遊魂卦》

中國文化自古到今,比世界其他文化對人的精神更多講究,就是文藝處理人的靈魂. 中國最偉大的詩人屈原寫招魂,而以後人也把對他的招魂寫成了詩的傳統. 這個傳統 孔子在易經繫辭說:

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終, 故知死生之說。精氣為物,遊魂為變,是故知鬼神之情狀。

(易經八宮界定六爻,六爻之外,為遊魂,歸魂二爻.遊魂跑去別宮了,歸魂又回到本宮, 所以孔子說變)

遊魂是界外的東西.

「畫鬼容易,畫犬馬難」《韓非子‧外儲說左上 很多人問為唐玄宗時代, 畫家吳道子 畫地獄圖,活神活現,不成他下過地獄?緣因他可能夢中看到的,按心理學家容格說法,即 人有文化集體意識,而他的藝術是孔子說的遊魂為變.其實吳道子的畫,後來也不見了.後來 的人按各人想像,把他的畫模擬出來--最後那些恐怖的也地獄景像又印在中國人的集體意識中了.

精氣為物,即形而下,至于形而上,孔子只用一個遊魂為變的說法.藝術家把精氣神發揮 為作品,見到的,是他精氣的表現,而見不到,即為鬼神情狀.如果有人問我,中國文化藝術美 學根本何在.我以為孔子說的,最為明白.變化,是藝術追求的,而孔子用了一個遊魂為變來說明.

孔子在易經中有教人占卜,不過他的方法很廢時,也不容易.但到了漢朝,有個名叫京房的建立了 一套後來成為中國人算命風水占卜的基本架構的京房易,其中把孔子在易經封理八宮變動的 六爻之外的遊魂和歸魂用來占卜. +

《遊魂說的是一去不回的東西 》

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可以說是最合乎游魂之說,因為這幅字從開始,即存在有無和人間與靈界間, 而又被當做最真實的影象當最高級的國寶. 《中國文人的遊魂時代 》

王羲之活在中國文化胡漢相錯的時代,當時的人比從前更在乎人和靈的相爭. 晉朝的中國人開始被比漢人還要著迷佛法與中土文化的胡人文武雙攻.肥水之戰的苻堅南下 不是為了貪圖江南的財寶,而是要爭取二位大學問家--習鑿齒和道安. 晉書說習 博學多聞,以文章、史才著名,東晉孝武帝太元四年(379),秦王苻堅攻下襄陽後,將習 鑿齒及道安虜至長安,乃對臣下道(大五○三五二下):「朕以十萬之師取襄陽,唯得一人 半。」即指道安一人,習鑿齒半人;其推重稱譽之意,溢於言表。

《中國史上一個大遊魂皇帝梁寶懺 》

胡人入漢土最大的影響是漢人胡化, 對中國藝術精神面產生極人改變. 王羲之正好生在這麼 一個時代, 而他的作品也因而被置入虛無. 中國人胡化, 從梁朝梁武帝開始變嚴重. 這個怪 胎, 因為個人生理因素, 天天疑神疑鬼, 發明了梁皇寶懺和吃素, 徹底把中國人的宗教信仰 和習慣. 到了他兒子, 獨眼龍梁元帝蕭繹, 更變本加厲,

這位中國佛教最大卡的寶懺發明者, 和北禪宗教母則天皇帝有大功德, 但他們的業報也可觀 . 則天皇帝殘殺子女 眾所周知,而梁寶懺的七個子女更是自相殘殺.

梁元帝蕭繹(508 年 9 月 16 日- 555 年 1 月 27 日),字 世誠,梁武帝蕭衍的第七子,

寶懺哥要人家吃素, 在 549 年餓死台城後.蕭繹首先發兵攻滅自己的侄兒河 東王蕭譽與哥哥邵陵王蕭綸,滅其兄弟子弟.他另一個兄弟蕭紀父子被除宗籍 改姓饕餮,並將蕭紀二子蕭圓照、蕭圓正餓死。

其實梁元帝蕭繹和他父親相同, 都是愛好讀書與喜好文學的君主 ,「四十六歲,自聚書 來四十年,得書八萬卷」 ,自稱「韜於文士,愧於武夫。」曾主編《金樓子》等書;江 陵被圍城時,承聖三年十二月辛未(555 年 1 月 27 日),元帝入東閤竹殿,命舍人高善 寶放火焚燒圖書 14 萬卷,包括從建康為避兵災而轉移到江陵的 8 萬卷書,自稱「文武之 道,今夜盡矣!」「讀書萬卷,猶有今日,故焚之。江陵焚書被視為中國的文化浩劫 之一。

世傳王羲之的手寫墨跡在南朝梁武帝時曾收集1.5萬卷。其中,也包括其子王獻之的真跡。 至梁元帝蕭繹承經三年,西魏大軍攻陷江陵,梁元帝見大勢已去,在投降之前,譴後宮舍人 高善寶放了一把大火,把梁朝集50年之力搜集起來的「二王」書法連同古今圖書14萬卷,盡 焚於烈焰之中。百官驚呼:「文武之道,今夜窮乎!歷代秘寶,盡為灰燼矣!」蕭繹明明當 了千古罪人,居然還振振有詞地說:「讀萬卷書猶有今日,故焚之」,後世扼腕,梁元帝亡 國是因為治國無術,又多行不義,卻遷怒於書籍。

在充滿宗教氣息的年代, 人們行為怪異, 一則對精神文明熱愛, 創造能力大增, 天下因為連 連戰亂而人間充滿遊魂.王羲之的藝術成為時代的祭品.

我稱這個為遊魂的文化.

《中國書畫第一號的遊魂---蘭亭集序 》

之後隋文帝時盡力搜求,也只得王羲之真書50紙,行書240紙,草書2000紙.。到唐太宗李世 民時,幾乎將存在於世的王羲之真跡一網打盡,但數量和質量都遠遠不及被蕭繹付之一炬的 瑰寶了。唯一值得誇耀的是,唐太宗得到了《蘭亭序》真跡。

唐太宗起家是殘殺手足的玄武門之變.民間傳對他精神不安的傳說最多,可能因為這原因,他也迷上 王羲之的蘭亭集序.

有一次,王羲之和他的朋友在會稽郡山陰的蘭亭舉行宴會。大家一面喝酒,一面寫詩。最後 由王羲之當場揮筆,寫了一篇文章紀念這次宴會,這就是有名的@《蘭亭集序》。那幅由王羲 之親筆書寫的《蘭亭集序》,筆鋒遒勁,頓挫生姿,其矯如驚龍駿馬,其勢如行雲流水,其 中有二十個「之」字,體態不凡,各有千秋。王羲之此文的墨跡歷來被稱美為「天下第一行 者」。

唐太宗酷愛書法,登基後四處徵購王羲之的真跡,但一直沒能找到〈蘭亭集序〉 。後來聽說在僧侶辯才的手上,又經歷了一段「蕭翼賺蘭亭」的曲折離奇過程, 蘭亭才歸於唐太宗的收藏行列。

這則故事,分別被唐代的劉餗、何延之所記載,其中又以何延之《蘭亭始末記》 的敘述較為詳盡可信。據傳,王羲之對〈蘭亭集序〉太滿意了,囑咐王家子孫要 好好珍藏,代代相傳到了第七代孫智永禪師,智永後來將它傳給了弟子辯才和尚 。辯才乃名門之後,書畫素養甚高,視若至寶,在屋內的樑上鑿了一個洞來祕藏 〈蘭亭集序〉,只在無人時才敢取下把玩臨寫。

唐太宗 千方百計讓 蕭翼把蘭亭集序 弄到手.

辯才最後知道他是奉聖旨來取蘭亭真跡時,氣昏在地,驚悸痛惜而死。唐太宗得到王羲之真 跡後,令人摹刻翻拓,賜給他的皇子近臣。到了他臨終時,埋入昭陵。也有傳言說他兒子唐 高宗也喜歡《蘭亭集序》,於是使了調包計,將真跡與自己一同埋入了唐乾陵。不過,無論 真相如何,真正的《蘭亭集序》已經看不到了。

《王羲之八字身弱,是遊魂命 》

根據《淵海子平》所載,王羲之的八字是「乙卯年 癸未月 壬子日 辛丑時」, 按《淵海子平》雜氣財官格,指的是月令為「辰戌丑未」,且其中藏的「庫氣」中有財星和官星。 乃公以為壬子水日生在未月,是弱日,而辛丑時的金原可以生水來補救,因為辛被乙木克傷,而地支丑 時又被未月的未相沖,是破洞的庫,無法收藏.所以乃公批他八字為身弱,而只能依別人而活.這是一個 典型的遊魂的八字.

庫中之物,如果不能透出則命主難以使用,除非衝開庫門。此八字時支為丑,丑未相衝則衝 開未庫,所以庫中的正官和正財皆可為王羲之所用。財官格是非常符合王羲之的身份的,因 為他來自東晉的豪門望族王氏,「王與馬,共天下」,說的就是王羲之他們家族,對於王羲 之來說,自然是有財又當官(右將軍),財官二字實至名歸。當然了,這裡要補述一句,王 羲之的「右軍將軍」其實不是多大的官,因為朝廷想讓他當大官都被他推辭了。

王羲之出身不凡,是琅琊王氏士族--所謂王謝堂前燕那一家. 說他八字有遊魂之像,因為他與眾不同, 小有說話障,即現代人說的自閉症.長大之後,口才變得很流利,被稱作「骨骾」。骨骾就是指一身都是硬骨,有話直說的人。 以後 從這個封號,就可以看出他的為人耿直。王羲之從小喜愛寫字。據說他平時走路的時候,也 隨時用手指比劃著練字,日子一久,連衣服都劃破了。

我們都知道,王羲之雖然是「將軍」,但是他更以書法聞名。書法者,藝術也。作為書法這 項藝術的「高山仰止」之人,王羲之的八字中自然少不了傷官。此八字年幹上傷官通根透干 ,日主壬水坐子地,水旺無比,水木傷官吐秀,真是「水木清華」,文章怎能不秀麗?

雖然命理書中都是認為格局是唯一的,但我從來不認為一個八字只能入一個格局,只是有個 主次的區分而已。比如王羲之的八字,難道我們不可以認為是傷官佩印嗎?所以,人有多重 特性,比如王羲之既是一個財主,也是一個官員,更是書聖。財官格定其官,傷官配印定其 名,兩者有何衝突之處?

八字中財官印為「三奇」,也叫「三寶」,八字中素有「崇為寶,奇為貴」的說法,一般來 說,三奇同透為最好,如果財官印三奇不能同透,如果都能有用也為非常難得。王羲之的八 字格局為財官,雜氣庫被衝開,財官有用,同時,時上有印星通根透干(其實丑庫也被衝開 ),形成了財官印三奇同用的好局面。因為丑為官印之庫,所以這個八字是雜氣財官印三者 俱全,實為好八字。

《歲在癸丑的玄機 》

八字命理以癸丑為羊刀最凶的惡水,而歲在癸丑是被選出來,而不是巧合的玄機.

五行以癸為陰水,而丑為陰水之陰,王羲之八字是壬子水最旺之日,生在丑時,因為生在未月, 得財官之祿,但是因為丑被沖,所以這個八字一直有陰水的困擾,也就是說他一生都有一個死 去的陰鬼在纏他.他可以用寫字,把一池水寫黑了,其實就是一種療法,更有進者,他也發動了中國 傳統從周朝以後一直流行的禊俗,也就是被後世大人雅士稱道隨行的流觴曲水. 其實,這也是從戰國時己流行的招魂: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 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 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 ,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 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雖趣捨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 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 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 大矣。"豈不痛哉!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 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 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我們今天看到的《蘭亭序》,意思和原來的《蘭亭序》已經大大不一樣了,甚至有了天壤之 別。原來的《蘭亭序》,只是對一次修禊活動的簡要記載。而改造後的《蘭亭序》則在原文 抒情記事的基礎上,以「死生亦大矣」為重點,大量抒發對憂與樂、生與死的感慨。它提示 人們,生與死是人力所不能左右的自然現象。由盛到衰、由生到死,是一種必然,也就是「 修短隨化,終期於盡」,促使人們珍惜人生,愛護生命。

星期六, 4月 06, 2024

愛上唱戲,活該

愛上唱戲,活該 容乃公

朋友傳給我段子何賽飛給張軍波吐嘈,主持人差點沒哭出聲,為了一位我稱為戲曲公務員的 生涯抱怨,我說,若愛唱戲,就不如先去賣燒餅,在家票戲不好?怪你活錯了時代?

我若是何賽飛,我會告勤他去看看從前唱戲的活,拿楊寶森來說吧,為了學余派,差點 餓死路旁.自古中外藝術家要吃飯,大都是看貴族臉色,社會地位和討飯的差不得,若工夫好, 被人養了,當然不同凡嚮.到近代,資本主義,養藝術的就是富商,但從來沒聽說過由政府養的. 我這一生最厭惡是得獎的作品,不論文學,藝術皆然,總以為得獎的都不靠譜,我讀書書單諾貝爾文學 獎通常不列,更別說其他--我以為一個文化差勁的社會就會去設立各種獎的名目,其實 沒被看上的常才是好貨.

中國的戲曲倒是有例外,過去朝代,首先戲曲好的,都是被胡人或外族統治的,也就是外國人發明提倡的, 南北朝,到後來金元,都比南方發達.清代若沒有八旗,可能京戲根本就死掉了.八旗本身是軍人,這個傳統 後來共產黨和國民黨都承接了.國民黨在台灣,傳統戲曲由各兵種養著,這要比共產黨效果好,因為沒聽說 中共的軍方當戲團老板的.所以,今天,大陸新的戲曲發展就出現很多狗皮搗灶的事,包括張軍波哭台.你要怪政府, 怪黨?先讀一點戲曲史. 有人以為戲曲沒落了,居然有人到各學校去搞昆曲青春版,先不說年輕人聽了白老師的講解就入了門?我以為太搞笑了.有心的人,不論北大清華台大學生, 都同樣和大爺大媽上youtube去端詳.李端環當年把老戲對嘴重發是一大功德,昆曲各家各派都可以搜到.我以為愛上唱戲,不必怕沒有人看, 功夫好,或許成為一個博主,這才是根上時代,這比拿工資去硬幹要現實多了.幹嗎哭哭啼啼.

現代戲曲界其實還是被照顧有加的,下面是我引某一位朋友的見解:

首先,京劇本身的傳承就有問題,比如楊寶森,晚年根本沒人邀請他上台,是吃 不上飯的狀態,但是現在,不說十生九楊,那也是楊派一家獨大,天津張克,上 海李軍,北京的於魁智(不是楊派的楊派),楊乃彭,楊少彭父子,都是楊派,當 然是因為楊派好學,但是一個以前都不受人喜歡的流派,為什麼就覺得現代人會 喜歡呢?不喜歡就不會去看,說京劇失去市場,倒不如說現在流傳的就是大家本 來就不喜歡的東西。同樣,金派花臉現在基本絕跡舞台了,別說金派花臉,三奎 的花臉藝術,打姚宗儒年紀大了之後也基本看不到了,舞台上的花臉都一個樣, 因為裘派更好學,這讓人怎麼喜歡呢,反之高派出了一個李衍茂,戲迷很是激動 ,因為近年來京劇舞台上都是一個樣子,好不容易出來一個不一樣的,更受大家 的喜歡。現在社會把譚富英,楊寶森同樣拉出來,譚富英能賣滿座,楊寶森也得 餓死,傳承中都追求簡單,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大的市場。

其次,流派傳承人水平問題,比如馬派傳人公認的最好是言少朋(九分),言少 朋,馮志孝都沒徒弟,現在流行的是張學津一枝,張學津本來就學了七分,到朱 強就只有四分了,那馬派那就更沒法聽了。再比如譚派,大家不喜歡嗎?並不是 ,盧松一個二路譚派老生,比頭路角兒還有人氣,你指著現在譚家父子的譚派說 京劇沒人聽,說京劇沒落了,為什麼不考慮考慮演員的水平問題。每個流派最好 的傳人都沒有站在舞台中央,讓戲迷聽的都是頂著名頭的假傳人,讓大家怎麼會 喜歡呢,不喜歡自然也就沒落了。

還有就是演員的要求太鬆了,前段時間朱強演竟然演了八蠟廟,這下給我震驚了 ,一輩子的衰派老生,退休了耍起刀花踢起腿來了,這叫一個慘不忍睹啊,擱在 以前,這根本就不能上台。還有張克,演碰碑摔殭屍竟然舖墊子,這要是在以前 ,茶壺茶碗果皮早就扔台上了,在這個行業也抬不起頭來了,現在這樣說句難聽 點的,一點兒臉都不要了,還敢說是譚元壽先生徒弟,老師就是這麼教你舖墊子 的?元壽老六十歲的打金磚你沒學到也應該看到了,也就是張克的四個老師都去 世了,沒有家大人,他什麼都敢干,還演跳加官,演了就演了,還全網刪除,怕 別人知道,那句話我也就不說了。這種京劇演員現在都能叫藝術家了,所以京劇 沒落,是觀眾沒落了嗎?我覺得更多的是演員不拿京劇當玩意兒了。花臉也是如 此,架子花和銅錘花基本合二為一了,裘派是銅錘花臉為主,但是現在都唱曹操 (架子花臉),架子花臉本來角色就不多,現在被擠壓後,基本就算沒了,專業 架子花現在也就楊赤一個了,當然舒桐也算一個。我曾經看過鄧沐偉的陽平關, 那曹操一臉正氣,真出戲,該是什麼就是什麼,下功夫去研究,這才能堅持讓大 家喜歡,什麼都不講究,沒落也是肯定的。

另外就是京劇界的內斗傾軋,比如前幾年,最能賣座的張火丁,突然去當教授了 ,很多年沒演出,還有天津的蘭文雲,第一老旦,也銷聲匿跡了,偌大的上海灘 ,容不下一個想回來的言興朋,天津排擠凌珂,逼得他出走大連。現在京劇屆彷 彿形成了一種默契,大家都是混飯吃,突然出現一個拚命鑽研技能,能賣座的演 員,就讓人憤怒了,大家都混日子,你努力不是讓我們不好混了嗎,乾脆給你趕 出去,沒有你對比,大家就又可以混日子了。指著混日子的人撐起一門藝術,我 覺得說沒落都是抬舉了。

看到很多人關注,那就接著在寫一點,上面主要提到的都是京劇演員內部的問題 ,接下來說一說外部問題。

首先,把京劇弄成非物質文化遺產這就是最離譜的事情,所以我把他當做外部環 境的第一條來寫。京劇一直以來,傳承有序,而且一直在賣票,從來沒有死亡過 ,怎麼就稱為遺產了呢。一旦成為非物質文化遺產,那麼大家關注的角度就不一 樣了。很多人去看京劇,變成了去瞭解非物質文化遺產,而忽略了京劇本身的藝 術和價值,觀眾從心裡認為京劇已經死亡,對京劇沒有了期待和追求,對於遺產 ,能存在就行,至於復活,沒有人會認為死亡的東西能夠復活,死亡的東西只會 漸漸被人忘記,我能理解這些人把京劇弄成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想提高它的地位, 但這種做法也從文化的角度宣判了京劇的死亡,從而造成京劇的沒落。

其次就是現在京劇過高的地位使它脫離了群眾。現在的京劇被稱為國粹,那麼相 應它所有的東西都要是精品,包括從業人員要氣質高雅,舞台設計要華麗,服裝 道具要精美等等,這就拉大了與觀眾之間的距離。大家聽的是京劇,而不是聽的 一個點翠幾十萬,京劇,歸根結底也是一種娛樂大眾的方式,你把草根當冬蟲夏 草賣,前十個人能上當,到第十一個人怎麼也都不會買了。相聲能從晚會回到小 劇場,重而引發第五次興起,京劇還在守著殿堂,能進去殿堂的畢竟是少數,大 多數人還是在民間,只有少數人支援,那麼沒落也就合理了。

還有就是各種層出不窮的各種管理協會,管理機構,給京劇戴上了沉重的枷鎖。 記得當初張雲雷唱《鎖麟囊》從而引發了程派藝術協會的抵制,可是後來才發現 ,這個協會並沒有什麼人認可,也不知道是幹嘛的,但是他這麼一抵制,就讓很 多人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選擇避開程派,同樣避開的也有京劇。還有 譚派,也有協會,這種協會的出現美其名曰是為了流派的傳承,但是更多的是畫 地為牢,把人員局限在某一區域,本來應該百家爭鳴的事情,變成了認祖歸宗的 門閥制度。這種複雜的管理制度,使京劇人員不敢創新,不敢根據自己的特點進 行發展,武學上有句話叫久守必失,籠中困獸只能是日漸消亡。

還有一條是我想說說的,但是這一條無法批判,他能夠造成京劇的沒落,卻也促 使京劇還能保留,那就是體制內的這種薪資制度。以前的京劇演員都是餓出來的 本事,正所謂不要拿愛好挑戰別人生存的技能,為了生存,京劇所有演員的努力 創造了京劇行業的繁榮。現在演員進入體制內不用考慮生存問題,這種現狀,讓 京劇演員不用拚命鑽研技能,技藝荒疏,勢必造成整個行業水平的下降,也就沒 落了。現在京劇要想重新繁榮,只能依靠演員自身馬斯洛精神層次中的最高要求 自我實現,這無疑比最低層次的生理需求難太多了。但是這種制度,也保證了有 人願意進入到這個行業中來,保證了這個行業的延續,所以這是一把雙刃劍。

最後回復一下評論中對時代觀點的問題,很多人說時代變了,京劇會沒落,其實 這個和京劇沒落有關係,但不能說主要關係,時代對每一種藝術形式都有包容性 ,正所謂有愛孫猴兒的就有喜歡八戒的。關鍵是京劇演員自身,能根據時代的變 化創造出適合時代的方式。有人說現在人都在刷抖音,沒人聽京劇,但是抖音對 京劇也是開放的,京劇自己不進去這些平台,這個無法怪時代,也不能怪觀眾, 還是京劇自身的問題。之前上戲有一個宿舍幾個00後女生唱戲腔,在各個平台火 了,說明在合理的方式下,京劇在這個時代,還是有足夠多的受眾。

至於有人評論說我說的這些京劇演員他都沒聽過,所以京劇沒落了,我認為這個 也正常,你沒聽過京劇演員就像我也沒聽說過你認識的那些日本明星一樣。我們 都在自己的愛好裡……

星期四, 3月 21, 2024

鼎邊趖可能來自和慧「喫肉邊菜


鼎邊趖可能來自和慧「喫肉邊菜」容乃公

台灣有一道菜稱為鼎邊趖 (銼 )-- 其實馬祖和福州都有, 馬祖人稱為鼎邊抆、
鼎邊糊、鼎邊趖 (銼 ), 這是「同物異名」的現象, 它來源可能來自佛教六祖「
喫肉邊菜」的法門. 禪宗六惠(即「慧」)能(得傳衣 之後,有人要追逐
搶奪之)後至曹溪,又被惡人尋逐,乃至四會,避難獵人隊中,凡經一十五載,
時與獵人隨宜說法。獵人常令守網,每見生命,(慧能)盡方之。每至飯時,以
菜寄煮肉鍋,或問,則對曰:但喫肉邊菜。

  如今華人社會中茹素的人都知道一項方便法門,就是親友臨時請一群人吃飯
而忘了替客人中這位素食者準備蔬菜之時,其人便光吃菜式中的蔬菜,例如菜式
中有一盤芥蘭炒牛肉,他便專挾芥蘭而不碰牛肉,此謂之「喫肉邊菜」。如此一
來,主客雙方各不妨礙。

 這「喫肉邊菜」的法門,來自禪宗六祖慧能大師的故事。元代風幡報恩光孝寺
住持嗣祖比丘宗寶所編的《六祖大師法寶壇經》

惠(即「慧」)能(得傳衣之後,有人要追逐搶奪之)後至曹溪,又被惡人尋逐
,乃至四會,避難獵人隊中,凡經一十五載,時與獵人隨宜說法。獵人常令守網
,每見生命,(慧能)盡方之。每至飯時,以菜寄煮肉鍋,或問,則對曰:但喫肉邊菜。

慧能本來就是一個打獵人. 逃亡時, 和他們混在一起過活. 慧能加入後施展了他
的夜獵技能,則他實際參加過行獵甚或殺生的工作,那麼他那十五年內不大可能
茹素,而應跟其他獵人一起吃獵得的獸肉.

(慧能)至黃梅拜五祖,祖言:汝是嶺南人,又是獵獠,若為堪作佛據此,五祖
弘忍(602 ~ 675)其始瞧不起前來求法的慧能,譏他是「獵獠」,. 而「獠」
是古時南方蠻族的一種,善於夜獵。那麼獵人們所以收容慧能,大抵正需要他的
夜獵技能。(參陳寅恪先生(1888 ~ 1969)〈魏書司馬叡傳江東民族條釋證及
推論〉.

雖然佛教對吃素沒有很嚴格要求, 但六祖可能生來就無吃肉的習慣性, 和喫肉邊
無法茹素的人為了不犯忌又不被同行懷疑而行喫肉邊菜. 今天人們流行喫肉邊菜
, 最後成為鼎邊趖 -- 這個字是指坐著走路的意思, 被拿來比喻燒烤肉片的吃法
-- 而看過福州人做坐著走路描寫. 成喫肉邊菜, 要比 (銼 )字合理多多。
土耳其旋轉烤肉」即kebap是用到銼刀的,拿來形容喫肉邊菜並不合理,

我以為中國菜用到這個趖字是極為精彩的發明, 這可能得要感謝六祖.

從我的iPhone傳送

星期四, 2月 29, 2024

往事如顫

往事如顫 舊文重載 容乃公


在網上瀏覽北美華人女作家網站,無意間看到張鳳寫了一篇 關于吳訥孫(鹿橋)和胡蘭成交往的過程.提到我也聽說過的胡蘭 成要吳寫信給張愛玲的往事.


其實我也曾想過,也進行過請張愛玲到台灣的事,或者說,我曾想幫胡 蘭成拉攏一下張愛玲.


1975, 乙卯, 我從美國留學回來, 剛到台北的一家跟美國政府有關的 國際教育文化機構做事, 同時也去了淡江大學英文系兼課. 因為教到 朱天文的關係, 我認識了三三那批年輕作家, 同時也曾去過朱家見過 胡蘭成幾次.


那段時間, 我也常和一批因為厭惡當時美國大學學術風氣而『逃學』 到台灣的美國『憤青』, 好多人是哈佛在學生. 其中有一位是哈佛有 名的文學雜誌 Harvard Lampoon 的編輯, 同美國名作家 John Updike 共事過的 Jim Stanley, 另一位是美國第一任駐北京代表 美國中情局創始人David Bruce 的兒子小 David Bruce, 中文名布大偉.


David Bruce是誰,我想不必說明大家都曉得.


我和那批『美國憤青』經常在一起混, 有時住在一起. 聽說老布魯斯 在巴黎也是海明威那批失落的一代的一員, 甚至有人以為費資杰羅的 名著 The Great Gatesby 大亨小傳靈感來自這位美國貴族. 當時其 中個個都是可以名列諾貝爾文學獎提名單: F. Scott Fitzgerald, John Dos Passos, Gertrude Stein, and T.S. Eliot,Ezra Pound.


我和美國憤青或是我稱為 Enlightened Expat 在一起時, 經常會自 以為我們也活在失落的另一代. 那個時日, 真是寫不完, 談不完的大 時代. 而我們都活在台北.


而這時我們都因緣際會接觸到了胡蘭成.


布大偉沒事常到我辦公室談天. 那時這些美國學子中文底子都打得很 好. 我看到小 Bruce 常放在手上的的是魯迅的『兩地書』 -- 曾是 他們的課本, 我就推荐胡蘭成的山河歲月和今生今世兩本書給他們看 . 後來布大偉回國了, 把胡蘭成簽名的書也帶回, 忘了還我. 前幾天 , 我要她的太太幫我找, 至今沒消息 -- 可能因為他們家, 被列為美 國國家 Heritage 的豪宅, (維幾尼亞的 Staunton Hill) 太大,圖 書太多,根本無從找起,所以至今沒下文。布大偉幾年前在上海壯年 因病作古, 這本有紀念性的書應該要不回來了。


我帶引入胡蘭成的文學世界的多位美國憤青之中, 唯一見過胡蘭成的 是另一位在哈佛東亞系的 John Huston. 他是曾經訪問過江青作傳, 出 了一本名為江青同志的美國作家,Rosane Witke 的前夫, 哈佛大學教 授美國漢學家黎安友((Andrew J. Nathan) 的導生, 中文名蕭士誠。我先把胡蘭成的兩本書借給他看, 與他說看完我可以帶他去會見作者.


我相信這位精通數國語文的老弟不是因為急于想和作者會見,故而 在短短幾天把書讀完.而是,據他說,書太精彩,不忍釋手.


我想當時世界上讀過張愛玲的老外己經很多,但讀過胡蘭成的應該 寥寥無幾.我記得當蕭士誠在胡蘭成面前提到書中:


佛經裡說的不可以三十二相見如來,談到張的神光離合, 我記得當時 胡蘭成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 因為這個比喻不光是對作者最高敬意的 表示, 也顯出這位洋學生對中國佛經與六朝文學的理解, 至於張愛玲 他也耳熟能詳.


可惜, 當年這批憤青, 未來漢學界精英, 他們的情趣無法回流自己母 國, 和胡蘭成一樣, 成為流浪在國外的精靈. 據我所知, 胡蘭成的思 想和文字到今尚受到美國學術界矚目, 主要是要領會他的東西, 要比 讀類似魯迅的作家要多好多隻慧眼, 可是具有這種慧眼的人如何容身 在自己的國度?


大約也就在這段時間, 我曾在一次會見胡蘭成時不經意提起寫信給張 愛玲的想法.


我這說法並不是無中生有. 張愛玲曾和美國新聞處關係相當好, 不過 在我進入那個在台北濟南路的基金會工作時, 人事都變了, 而且當時 並沒有名份可以拿來作文章, 我說的就是找財源或獎金來邀請張愛玲 到台灣當駐校作家.


那時最有可能和張接洽這事,而且也相當有說服力的就是皇冠雜誌.


我因為家人長年幫皇冠寫文章,因而和平鑫濤以及他手下的大將,比如 〈皇冠雜誌〉編輯部都很熟. 那時她們, 都一直和張愛玲因為稿件而經常書信或電話來往, 我曾經和皇冠提過 我的想法, 也得得平先生的支持.


我記得跟胡蘭成提及我的想法時, 他很開心地表示贊成, 因為這就是 他的心意. 在這段時間, 我曾聽說過有某個公司或基金會願出錢來贊 助這事.


我記得曾請人寫信給張愛玲,當然可以料想,她沒回應.


其實胡蘭成在當時一心一意想和張愛玲修好, 至少可以互通魚雁 .不過如同張鳳女士提到的, 張愛玲祭出的是一面無法攀過的高牆.


從間接的回應得知,這事只好作罷了.


都四十年前的事了. 今天讀到張鳳的文章寫的吳訥孫教授, 想到當年 鹿橋的未央歌寫的抗戰時西南聯大身著藍陰丹士林旗袍外面套一件紅 毛衣的學子的那一代. 未央歌當年是如何地風糜了台灣讀者, 幾乎人 手一冊.


在同一個時代, 巴黎左岸的有圍在海明威身旁的那些一些文學的憤青 正在醞釀在永垂青史的失落的一代The Lost Generation.


而曾幾何時, 胡蘭成到台灣時, 我恭逢其盛,跟那些憤青的後人, 在台灣醞釀另一場失落的一代的另一代憤青. 可惜, 那只是我一段個 人的境遇加上時勢, 就是短暫的火花, 落地成灰燼, 在我即快忘郤的 回記憶中漸漸消失:


失落的一代的詩人艾略特 The Love Song of J. Alfred Prufrock


普魯夫洛克的情歌:


I am no prophet—and here is no great matter;


我不是先知—這兒也沒有偉大的預言;


I have seen the moment of my greatness flicker,


我曾眼見自身的偉大時刻如將燼的火燄顫慄...


註: 文中我用了中國陸最近流行語, 憤青. 不過本文並沒有意思將大 陸的憤青中民族主義, 極左傾或右傾含蓋在我用的字義. 原來大陸的 憤青一語可能是來自英國劇作家 John Osborne 作品, Look Back in Anger(1956)( 憤怒的回顧 ). 這劇本造出憤青一代 (The Angry Young Men Generation) 一辭. 不過這個辭語可以因為時代背景和地 域而有不同的解釋, 彼此互不相關.


附錄文章:


鹿橋與張愛玲


─感念《未央歌》作者鹿橋先生辭世十年


張鳳


鹿橋─吳訥孫教授,居然已離開我們十年!1997感恩節前他由聖城飛 來哈佛,向現已退休,於史丹福近郊著書的吳文津館長指明見我,為 我珍藏廿多年的《未央歌》精本題字:「束髮受教為君子孺 朋而不 黨更不吞聲哭的野老 鹿橋 1997 題為 張鳳女士」。客居女兒家 過節,一週內約我見了幾次,確是位「天才雅士,謹言慎行,言出於 口,文發於筆,都是一字千鈞的」,這是白馬社他的摯友唐德剛教授 所說的鹿橋,真是位君子儒!自此我們書信往還不斷。翌年他為拙作 《哈佛哈佛》書名題字,取哈佛疊聲重層意象,以花式飛白體書之, 赤墨吉祥套色用章,最高印有董作賓為他所刻的陰文「鹿」字章,加 筆名、原名章,人云罕見!2006年再有福緣受到託負將他送紀剛先生 墨寶送藏,交周欣平掌館的柏克萊加大的東亞圖書館。 不愛多見人的鹿橋信中曾說:我不是能跟多人來往的人,只能挑著, 這次能與妳開心談幾回……1999年特為拜望兩老,與親筆寫滿牆壁《 易經》、名聞遐邇的居處「讀易齋」,而應允神鹿邑(聖路易)作協 分會李笠和謝惠生等位邀請,前去美中西區華人學術聯誼會演講,之 後終得歡敘。


在哈佛與鹿橋先生傾心相談,就因他問,你們女作家怎麼多像張愛玲 有說不出的憂鬱?而與他辯論張愛玲的淒涼身世。鹿橋與張愛玲曾同 在1939年9月上海《西風》雜誌第37期紀念創刊三週年「現金百元懸賞 徵文」獲獎。十八歲的大一女生張愛玲,寫約1200字的〈天才夢〉散 文獲第三名名譽獎──名譽獎前面還有十名,也就是第十三名,文中 名句:「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就出自這才華初萌的 處女作。《西風》結集出版得獎徵文就用她的題目「天才夢」,她在 五十五年間多次解說,還斤斤較量首獎的字數超出,舊事重提的還有 水晶、陳子善等多位。陳子善2001年到美國曾經拜訪過鹿橋,就是我 們開車載他和廖炳惠兩位去的。那時節,鹿橋因眼病、腸癌才搬到哈 佛醫學院附近傍女,知道鹿橋波士頓住處者,屈指可數。


939年鹿橋剛大二,對文學發生很大興趣,作品很得師長、(女)同 學讚揚傳觀,特別又可笑的應了高班男同學陸智常──他徒步旅行夥 伴陸智周之兄──挑戰,鹿橋以陸智常找來的三個印花貼徵文,在呈 貢與昆明分別寄出三篇徵文:兩份是舊信代文。結果,他憑新寫的〈 我的妻子〉獲得第八名──作品刊出和《天才夢》出版時都有後來加 的〈結婚第一年〉題目,水晶誤為他得首獎(實是作者水沫的〈我的 亡妻〉)。鹿橋寫〈委屈、冤枉,追慰一代才女張愛玲〉一文解釋, 另說徵文字數是五千字內。


此外,他與張在人世間的軌跡相逢,是1971年11月11日鹿橋應名家高 居翰(James Cahill)之邀演講繪畫史,在柏克萊加大熱鬧非凡演講 後,收拾幻燈片之際,一位身長著灰衣者,自我介紹說:我是某某夫 人。鹿橋未聽清,也不像認識。說時遲,那時快,兩人之間鑽出一個 侄兒欲談轉系事,不過十秒鐘,灰色身影已轉身走了。後來讀到張愛 玲用的外國名字(就是Mrs. Ferdinand Reyher吧),鹿橋確信那天飄 然走了的是張愛玲,雖說她表裡如一呼應字裡行間所述之疏離。 確如鹿橋推斷,張愛玲自我掌握了見與不見的原則,較年輕時是在意 衣著裝扮的,往訪不見先有胡蘭成,以及後來數度叩訪的水晶等。但 是她主動去看生人,回訪胡蘭成。


1972至73年鹿橋教授客座東京大學。情急之胡蘭成要鹿橋出名寫一封 信給愛玲,想要與她再通消息,春旅中鹿橋回房寫就:述1971沒想到 是她來談話,真是可惜,表達道歉之意。信由胡蘭成寄……「誰知道 呢?也許那信尚在人間。」胡自己寫信去給愛玲,也請過炎櫻,到 1976年後也請朱西甯幫他去信,不過全如張愛玲曾主動去看的鹿橋去 信一般,石沉大海。


1972至73年鹿橋教授客座東京大學。情急之胡蘭成要鹿橋出名寫一封 信給愛玲,想要與她再通消息,春旅中鹿橋回房寫就:述1971沒想到 是她來談話,真是可惜,表達道歉之意。信由胡蘭成寄……「誰知道 呢?也許那信尚在人間。」胡自己寫信去給愛玲,也請過炎櫻,到 1976年後也請朱西甯幫他去信,不過全如張愛玲曾主動去看的鹿橋去 信一般,石沉大海。


胡蘭成一句話倒是說得準確:鹿橋到處風光映照,而唯愛他的太太, 對世間女子不談戀愛。我觀察,一直怕長大的他,也極愛孩子。 1998年12月鹿橋為《市廛居》出版帶著太太演講,距離上次回台1975 年整整十八年,赴台是應歷史博物館之邀,演講「龍的傳人」,停留 三周。先赴北一女而後返清華謁梅校長墓、同清蔚園讀者網路對談, 簇擁盛況,再掀鹿橋旋風,書剛出一月就三刷。 鹿橋特寄來親簽的兩本書,另本送杜維明教授。也為我《哈佛人文精 神》作序的杜先生讀後說:文筆好得不得了!我們應該學。尤其在初 知母重病,心慌忐忑中,他所有的書,特別是超過六十刷的小說《未 央歌》的情真與他光燦的青春樂觀精神,片語隻字,皆能渡我浮沉。 鹿橋興趣廣博,愛玩,在南開中學、西南聯大或耶魯常引領徒步旅行 ,去看廣袤大地,上泰山,下徽浙,擅歌詠、玩排球,毫不糜費,打 工則廣播、拍戲,女朋友多,還會開飛機!有了駕機執照就帶李抱忱 的表妹,長他四歲的太太薛慕蓮上天翱翔。在他從容徹破生死2002年 3月19日逝後,淚尚未乾,殷殷照料他的夫人也於2004年5月11日相隨 而去。十年生死兩茫茫,心傷!


鹿橋常在心上思考的是文化演變的種種訊息、潮流中的人物色相,而 未曾或忘的是他對中華文化的堅持。我曾協助聯繫未成的大陸版橫排 正體字《未央歌》,終於在黃山書社出版──雖封面是簡體字,但立 刻排上深圳讀書月期間出爐的「2008年十大好書」榜,應足以告慰鹿 橋先生。(轉載自聯合副刊)

星期五, 2月 23, 2024

踏歌和元宵

踏歌和元宵 容乃公
日本踏歌,學術界公認是來源於中國。但在踏歌傳入日本之前,在日 本古代曾有一種類似於踏歌的民間傳統集體舞蹈「歌垣」,一般是在 每年的春秋兩季舉行,參加者在舞蹈時前後連臂踏地而歌。從「歌垣 」舉行的時間及舞蹈的性質來看,與漢代和東北亞地區流行的十月踏 歌迎神以祈農桑的習俗緊密關連,應當是從大陸傳來的古俗,這也是 古代日本接受唐人踏歌的基礎。踏歌傳入日本之後,保留了在元宵節 期間舉行的風俗,並且形成了獨具本民族特色的踏歌節,還成為宮廷 儀禮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在元宵節要走路, 這和踏歌不無關係. 中國各地方都有元宵走路的習 俗. 正月元宵,男罷市,女挈伴紛然於各寺廟行走,俗謂走百病。
同時也有女人元宵走橋習俗. 唐陳嘉言<上元夜效小庾體詩>:「今 夜可憐春,河橋多麗人。……連手窺潘掾,分頭看洛神。」可知元宵 時,女子看俊男,男子看美人. 這也許是元宵節變成情人節的一個理 由.
過去女人不出大門. 只有在節日外出. 元宵節逛燈市是允許女性自閨 門出走,進入公共空間。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縱使是 一般人家婦女須為生活而出入市集街巷,也不能肆意遊樂。因此元宵 的燈市遂成為一個開放的公共空間,無論是任何階級身份的女性,都 可以自由出入。
元宵走路,可能和搜儺有關.
這個稱為中國戲曲的活化石, 有很多事是各地民俗的發源.
從農曆初一跳到十六,包括「起儺」、「演儺」、「搜儺」、「圓儺 」等儀式過程。「起儺」,大年初一清晨,儺首帶領弟子來到儺神廟 ,將十二尊儺神面具及一尊金冑紅袍的儺神小太子木偶雕像從儺神台 上請下,焚香禮拜,燃燭鳴炮,鑼鼓齊鳴,沿廟參拜。「演儺」,是 儺祭活動的主要部分,全過程共有《開山》、《紙錢》、《雷公》、 《儺公儺婆》、《跳判》、《酒壺仔》、《雙伯郎》、《祭刀》等八 個傳統節目依次出台。
「搜儺」這是儺祭活動的核心。正月十六夜至次日凌晨,全村熱鬧非 凡,儺信仰者聚集儺神廟,舞儺者手執香火,垂首神前,念著儺咒, 手舞足蹈逐疫求福。接著由「開山」、「判官」、「大鬼」一手執神 鏈,一手持「香火訣」,快速衝出神廟,奔赴各家各戶,潛入廳堂、 內捨,挨家挨戶驅疫逐鬼。「圓儺」,舞儺者高舉火把,腳踏田間小 道,逐祟於郊野,以「參聖像」、「判效」占卜全村五穀、六畜、生 育、疾病等各個方面的凶吉預兆。
人們舉著火把, 尤其是少年, 挨家挨戶闖門, 是中國西南少數民族的 消災儀式.
小說戲曲裡,不難找到因元宵燈市而締結情緣. 牡丹亭, 紅樓夢, 金 瓶梅都拿元宵節當故事的一個主軸. 京戲法場換子故事就是薛剛元宵 薛剛闖禍.
元宵和湯圓 元宵節的來歷,有許多種說法。一說,漢武帝時有一個宮女名叫元宵,做得一手 好湯圓;元宵想念家裡的父母姊妹,感動了東方朔;東方朔就編了一個玉帝要火 燒長安城的故事,讓漢武帝批准在正月十五日,家家戶戶做湯圓、點燈籠,同時 允許娘娘、宮女出宮,與民同樂,以避邪;到了那一天,元宵在自己的燈籠上寫 著「元宵」兩個字,帶著自己做的湯圓出了宮,並順利地與父母姊妹團圓,從此 湯圓就又被稱為元宵。 元宵起源於煮蠶繭祭蠶神. 蘇軾的《浣溪沙》「誰家煮繭一村香?隔籬嬌語絡絲娘」他說的和湯 圓很像吧. 中國人最早發明養蠶、抽絲、織作絲綢面料的技術,可以追溯到 7000 年前,並留下了許多傳說故事;例如,黃帝正妃嫘祖養蠶的故 事,馬頭娘的蠶馬故事,《山海經》還記有「嘔絲之野」的內容。 乃公曾寫過佛教的馬明王, 和蠶馬.沒想到,它也和元宵扯上關係.

漫談元宵節

漫談元宵節 容乃公
元宵 唐詩人崔液
玉漏銅壼且莫催 鐵關金鎖徹夜開
誰家見月能閑坐 何處聞燈不看來
元宵到底從那時開始, 有很多說法. 依我看, 應該有幾千年了. 這是 因為上元節, 人們對火和光有特別的憧憬. 所人類從故時, 對月光, 和天火都相信會去災避邪.
漢朝的中國人喜愛在節慶放火.
唐睿宗景云二年朝野僉載中所記睿宗景云二年正月十五十六十七夜於 京師安門外作燈輪高二十丈衣以錦綺飾以金銀燃五百燈族之如花樹
有人以為為元宵節起源於漢代祀太一之俗.
宋洪邁在《上元張燈》一文引此說: 「漢家常以正月上辛祠太一甘泉 , 以昏時夜祠到明, 今人正月望日夜遊觀燈是其遺事。」 這是從《史記‧樂書》乃中國正月之望, 謂之大神農變月。
不過在漢代很多中國人的風俗被加上佛教色彩. 《歲時廣記》卷一○引《僧史略‧漢法本傳》: 「西域十二月三十日 , 乃中國正月之望, 謂之大神農變月。漢明帝令燒燈, 以表佛法大明 。」
中國的佛經很多都不是從西方來的. 比如佛說四十二章經. 不過本土 人士因為信佛, 自然要想千添加無中生有的典故來說服別人. 時佛教 初入中國,只是被當成一種方術,沒有多高的地位,但在後來本土化 人士的踵事增華, 以致元宵節成為佛教傳來中士的活動了. 從漢代起, 尤在唐後, 佛教混人中土, 變本加厲,在元宵節的民俗看 得最清楚.
佛教傳入中國之後,也曾企圖對元宵節施展自己的影響。唐玄宗時編 的《初學記》引《涅槃經》云:「如來荼維(按:即火化)乞,收舍 利罌置金床上,天人散花奏樂,繞城步步燃燈十二里。」漢明帝遣使 求法,回來告知此事,明帝遂下令十五夜放燈金吾不禁。
隋煬帝《上元夜於通衢建燈夜升南樓》詩中說:「法 - 輪天上轉, 梵聲天上來。燈樹千光照,花焰六枝開。」使我們看到「燈樹」是佈 置在「法 - 輪」、「梵聲」的佛教活動中的。佛教自東漢傳入中國 ,在魏晉南北朝時代發展,隋煬帝燃燈受到佛教的影響,應當有一個 歷史和民俗的基礎。就是說,上元燃燈隋代以前已經受到佛教影響了 。
《舊唐書睿宗本紀》先天二年 (713 年 )條說:「初,有僧婆阤請夜 開門燃燈百千炬,三日三夜。皇帝御延喜門觀燈縱樂,凡三日夜。左 拾遺嚴挺之上疏諫之,乃止。」
可見漸漸變成佛教慶典的重要活動.到今天,方興未艾.
不過有的學者以為它和古代的「燎祭」有關. 「燎」即燎祭, 為古代 主要的祭天儀式; 天, 即天神。燎天燒柴的火光, 在夜晚顯得特別明 亮, 彷彿照亮了黑暗的天空; 黑暗中的光亮是人所喜愛的, 人們由己 之所好推及於天神, 以為天神在夜晚也是喜愛光亮的, 於是在幻想燎 煙為天所接受的基礎上, 又幻想在夜晚燒火照亮夜空以取悅於天神, 這樣便產生了庭燎。
庭燎為普通燎祀的變種, 是夜晚在庭院中燒火祭, 這種祭禮在周朝即 有. 在祭神後, 把玉帛牲醴,置於柴上,然後燔柴燎壇之左。祭祀之 禮,必先降神。周人尚臭,祭天則燔柴,祭地則瘞血,祭宗廟則爇蕭 灌... 燎祭的意思. 這儀式後來也用在皇帝即位時. 張勃《吳錄》: 「謹擇元日,登壇燎祭. 燎煙為天所接受的基礎上, 又幻想在夜晚燒 火照亮夜空以取悅於天神,;這樣便產生了庭燎。庭燎是在家院子燒 火. 和古時作用不同.
正月十五張燈的習俗,相沿已久。到了北魏,道教的上元節已經定型 ,上元張燈也由之固定下來。隋唐時代,元宵節張燈,達到十分興盛 隆重,而且燈的質量不斷提高,娛樂活動日益豐富多采,并且一直沿 襲至於近代。正月十五日的飲食有特點。《續齊諧記》所講吳縣張成 的故事裡,祈蠶所用「膏粥」是白米粥上放油脂而成。《荊楚歲時記 》所載是豆粥上加油脂。隋杜公瞻註釋《荊楚歲時記》說北方迎陽氣 活動中,在豆粥裡插箸而祭; 而祈蠶之俗則是作粥,並在上面覆肉, 沿襲了南朝正月十五日食粥傳統。

星期三, 2月 14, 2024

該死的讀書人

 該死的讀書人-- 容乃公


有心問我一個和龍狗年相關的問題, 到為何明清科考大比之年都安排在辰 ( 龍 ) 戌 (狗 )丑 (牛 )未 (羊 ). 是否因為明太祖八字地支就是辰戌丑未四庫 呢?


  科舉的鄉試取在四正之年, 即子午卯酉, 中舉的人緊接著就是下一年二 月在京師舉行的會試。會試和鄉試相同,都是三年一科,逢丑、未、辰、戌為會 試之年。大體上從命理看, 會在辰戌丑未年發的, 八字不是沖庫即入庫. 庫的氣 守, 比之四正子午卯酉桃花位要安全. 也就是就在辰戌丑未四庫發的這種人個性 比較不虛花, 會是平穩的官.


把會試定在辰戌丑未四年是有文化原因的.


中國文化對文人一向都有疑心, 文昌神是個很難搞的神, 和被他們保佑的文 人一樣不好搞, 歪邪反轉, 而且陰中帶病, 所以命理以病位為文昌. 而且中國文 化認為沒有實用的藝術是危險的, 傳統中國文化只把山醫命卜相五術稱為藝術, 若不是為為消災, 文藝活動就是為了生活的需要而設, 否則招邪. 我們幾乎不容 易看到古代中國人做一個藝術品純是為了個人創造的動機. 敦煌藝術是幾百年的 無數的『藝術家』完成, 但是他們全是為了信仰的心願, 不是要留名在國家藝術 博物館, 或留名青史.


可是創造動機是人的本能之一, 所以文人寫詩作畫當修身養性仍是一種說法 , 但基本上仍有個純為發表而作的心理. 一但文化沒有實用的功能制約, 陰邪之 氣即作, 而亂生焉, 因而明胡應麟《少室山房筆叢》說:「文人無行,信乎?」 . 文人無行其實是易經的思想, 因為文人沒約制就生亂子, 這不是某種人的想法 而己,這是中國人的想法.


中國歷史上剛上朝的皇帝都會做一件事, 就是大規模的殺功臣或是殺讀書人 , 而文字獄是最被採用的方法. 秦始皇最惡名昭彰是焚書坑儒, 現代有歷史學者 為他開脫, 說他只殺一些造謠生事的讀書人, 總之他活埋了幾百個讀書人是事實 . 不過比起秦始皇, 其他開國皇帝「不遑多讓」的比比皆是 . 明朝和清朝最熱中用文人, 所以科舉制度在這兩朝最盛行, 但是這兩個朝代開 國時用各種名目殺讀書人, 以數目和殘暴, 要比被贏政先生有過而無不及. 專制 時代己成為過去, 號稱民主的近代政權, 殺讀書人這事並沒消聲匿跡. 孫中山短 命, 我們沒法看到他如何看待讀書人. 但是蔣介石一向對讀書人有戒心是眾所周 知, 禮賢下士之舉反而多見之於被他打倒的軍閥. 但是因為讀書人喜歡自命清高 , 所以政治人物一向是對文人, 尤其號稱清流的文人愛恨交加, 又無法棄如弊履 . 蔣介石在敗逃台灣時, 己被大部份當紅文人和文化人背棄, 他幾乎要用綁架才 從北京把一些文人學者弄到台灣. 當然他並不是因為預見留下的那些大部份文化 人後會有的尷尬下場才發心搶救,即使他當時曾有這遠見.


至於那位在到晚年時仍在讀他一生第七遍紅樓夢, 花很多時間在修改自己的 少數篇章的詩詞的典型文人政治家如何對待其他文人, 中國史上讀書人如何遭遇 最惡劣恐怖的經歷, 連最怠惰的歷史學者也可以舉出令秦始皇因為自嘆不如而羞 愧的例子 -- 因為這時的讀書人不必由政治家去逼到死路, 他用更好的方法 -- 由一群文人去狗咬狗把另一類文人鬥死. 這是很高明的發明, 而新文化運動的文 人要比古時他們同行更愛互鬥, 正中首領下懷.


可是文人真的是令人頭痛, 他們點子太多, 太喜歡當社會的良心, 太愛說話 , 古時可以為了一件小事冒命上奏, 聚眾擾亂明倫堂, 今時則聯名登報請願, 干 涉司法為死刑犯脫罪, 有時甚至可以當街下跪最後還可以把一個政權弄垮, 因而 他們帶來的不安和麻煩要比武夫嚴重. 這是中國研究帝王學的政治家都不能不知 的第一課.


因此虐待或殺文文, 或讀書人, 不但成為中國政治的重要特色, 而且成為文 化傳統. 中國文化有很多防文人作怪的民俗、建制、甚至定型為民間宗教信仰、 戲曲、節慶的活動.


這兒我要舉一個實例.


中國正史, 傳說或戲曲以及宗教祭拜多有殺進士的戲, 這不是段子, 而己成 為民俗. 京劇有四進士一齣戲, 這和殺進士無關. 真正講到殺進士的戲很多, 最 精彩的是說劉秀借酒裝『昏』, 在裝醉時利用他老婆借令一連殺了十多個開國功 臣, 後來被他們的冤魂所逼的『漢宮驚魂』.


在台灣民間祭拜王爺. 王爺原指無名無姓的一群孤魂, 但在民間相傳有 360 進士, 或有 132 姓之多。唐朝進士三百六十人(或三十六人),因唐玄宗欲試 驗天師之道法,而被暗藏地穴,且高歌昇舞以為陰地,然後唐玄宗召來天師詢問 ,此地為陰或陽?天師曰:陽地。帝曰若陽地何來歌舞之樂?必陰也,故有邪魔 作祟。天師大怒,及焚符遣神將,誤殺所有進士。


據說唐玄宗初意並非要殺人 (那個殺人皇帝說過最初要殺人?),悔之莫及, 於是為他們敕諡王爵,立廟祭祀, 故有王爺之說。又說玉皇大帝甚憐諸進士,遂 命他們四方查巡,血食凡間,遊府吃府,遊縣吃縣,故有「代天巡狩」之稱。


這個傳說當然沒真正發生在唐玄宗時代, 或許是發生在他夢中. 不過這傳說 主要精神是皇宮有如一搬陽宅都有陰暗之角, 通常在十二方位庫位, 即辰戌丑未 之位 . 其中或有死去的讀書人, 他們神靈常會作怪, 有時傳出音樂聲, 因而有以上傳 說.在台灣民間做代天巡狩遊街時,很少人想到這些神原本都是大學聯考的榜首.


三百六十進士罹難之說,可能最早源自秦始皇焚書坑儒,活埋了三百六十名 學者。唐玄宗試法誤斃 (也有一說是誘殺三百六十位進士 )。 據宗教學者考據在明初,福建、廣東三百六十位舉人在赴京應試途中,同船沈沒 溺死。明末,有三百六十名進士不願在異族統治下做官,自盡身亡, 這都是縈縈 大者.其他被莫名其妙搞掉生命的士人名姓充斥在史書,不絕如縷.


這些人死後都被封為王爺。三百六十數是方便之數, 至於一下子幹掉三百多 個進士也只是一個比喻說法. 但是中國從古到今, 士人一下子被殺掉了三百個以 上, 郤是從未間斷.


中國的命理把鬼和官看為一物, 即相生相克中, 克人的是官鬼, 被克的是財 . 正為官, 偏為殺. 可以做官全憑鬼氣. 以此理推, 讀書人莫不是鬼, 同時, 鬼 神世界在中國是陽間官場一個陰和陽的翻版.


近代文人因為在科場失意而寫小說罵科場的魯迅直接把讀書人說成鬼. 魯迅 因為對戲有興趣, 因而除了把讀書人罵成鬼, 也寫了不少談鬼的文章, 在《目連 戲》 (新昌本 )的《成服施食》一場裡,冥府的形形色色的「鬼」,即「餓殺鬼 」、「孤老鬼」、「鴉片鬼」、「虎傷鬼」、「科場鬼」們紛紛登場。「科場鬼 」的最後下場是在考場自殺。台大外文系教授夏濟安是最早指出孔乙己與陳士成 的形象就是《目連戲》的「科場鬼」. 讀書人陰的一面民間信仰和主宰他們生死 大權的皇帝老爺最清楚.


這傳統為何博得民間百姓的支持而成為相當重要如同「代天巡狩」那樣的儀 式呢 ? 就是為中國人相信不論活的, 或死的, 文人是很不好搞的東西, 他們氣 太盛時 , 陰盛陽衰, 災害由而生焉.


說來說去, 不論你贊成或反對殺文人, 早晚總會有一大票文人被做掉或因天 災而亡. 平常人有共業而在天災人禍死去, 但是其文化含義遠遠比不上一群文人 喪命, 尤其是在政治災禍中喪命, 他們死後都被稱為王爺.

星期一, 2月 05, 2024

曲中自有雲遮月

曲中自有雲遮月-- 容乃公


京劇唱腔學余叔岩的人都聽說過余派有雲遮月說法. 這個美辭背後其實有這門藝 術見不得人的地方. 據余岳父陳彥衡說京劇大王譚鑫培倒倉 (變嗓 )後,唱武生 ,後來兼唱老生,由於抽大煙,嗓音起了變化,內行稱為雲遮月,又叫煙嗓子, 譚派老生如王又宸,他是老譚的女婿,本來不抽菸,因為學譚派而抽菸,還有余 叔岩也是煙嗓子。


雲遮月的嗓子初出台並不亮,可是愈唱愈亮,如同月亮被雲遮住,逐漸出岫,所 以叫雲遮月。過去名派老生余叔岩,譚富英,馬連良都是煙槍.


說起雲遮月, 這個意象總令我想到白居易的琵琶行裡那位抱著半遮面的女人. 此詩作於元和十一年秋,時作者貶江州。


聽說樂天去世,宣宗作詩以弔之,詩云:「童子解吟長恨曲, 胡兒能唱琵琶篇。 」可知《琵琶行》在當時己流播中外。


瑟琵女無名無姓, 是個被老公半遺棄的歌妓. 讀這詩, 乃公就想再提提我曾 說過張繼楓橋夜泊是清晨一票人喝夠了, 在靠岸聽晨鐘, 這個夜半未必是半夜, 據陳寅恪說, 唐人有送客習俗, 都是喝到清晨, 白居易詩的重開宴可以証明, 當 時天也快光了, 才展開接歌妓聽曲的事. 在另一首陽關三疊詩, 更可証明, 詩中 渭城朝雨浥輕塵說的更是送客是一票人喝一晚, 待天亮時, 送客.


移船相見時,歌女有個動作,即半遮面的動作,乃公看了很多唐人彈琵琶的圖,好像 沒有把樂器放在臉上當遮面的. 或許被接到白居易的船, 是否有艄公幫手 (否則 如何把持身段. 將樂器把在臉上當一種遮羞未必合體統也不實際. 最主要, 中國 人古來有非常流行又刻板的遮面傳統.


清‧孔尚任《桃花扇‧寄扇》:詩:「便面團圞字點鴉,天風吹墮委塵沙。」 「便面是宋代婦女比較講究戴花冠與佩飾. 花冠初見於唐, 因採用絹花, 所 以可同時把桃、杏、荷、菊、梅合插一冠上, 稱為 " 一年景 ".


這是宋時年節之日的應時飾品. 宋代婦女還喜用一種蓋頭巾, 方 5 尺左右, 以 皂羅製成. 初為女子出門時遮面用, 後以紅色紗羅蒙面, 作為成婚之日新娘必須 穿戴的首服, 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近代。


「便面」是中國古扇的通稱,又是某種古扇的專稱。隨便上網查詢,都可以下載如下資 便面:古代用以遮面的扇狀物。《漢書‧張敞傳》:「然敞無威儀,時罷朝會,過走 馬章臺街,使御吏驅,自以便面拊馬。」 顏師古註:「便面,所以障面,蓋扇之類也。 不欲見人,以此自障面則得其便,故曰便面,亦曰屏面。今之沙門所持竹扇,上袤平 而下圜,即古之便面也。」後稱團扇、折扇為便面。 宋‧楊萬里 《誠齋荊溪集序》:「自 此,每過午,吏散庭空,即攜一便面,步後園,登古城。」


就是沒聽過拿琵琶來當「便面」拿來遮羞用. 乃公猜想, 從來沒人去提出另一可能, 那時琵琶可分很多類型. 其一是名為半遮 面的樂器. 最近讀到涼州 (蘭州 )學者牛隴菲寫的胡人半解彈琵琶——秦漢隋唐間琵琶的邅 遞. 這篇驚動文壇的學術論文把琵琶的生平談得精闢, 而又有新看法:


引牛教授說: =======================================================================


胡人半解彈琵琶」的新解


因有如此這般的認識,唐代詩人關於琵琶的描寫,也有許多現代人不易理解的地 方。


岑參《涼州館中與諸判官夜集》便是如此。


彎彎月出掛城頭, 城頭月出照涼州。


  涼州七里十萬家, 胡人半解彈琵琶。


  琵琶一曲腸堪斷, 風蕭蕭兮夜漫漫。


  河西幕中多故人, 故人別來三五春。


  花門樓前見秋草, 豈能貧賤相看老。


  一生大笑能幾回, 鬥酒相逢須醉倒。


這是唐朝的故事。全詩是寫實:地點在涼州(今甘肅武威),時間是夜裡,場景 是同僚宴飲。


按照中國古詩節律,其中「涼州七里十萬家,胡人半解彈琵琶」的正常讀法應該 是:「涼州-七里-十萬家,胡人-半解-彈琵琶」。


這樣讀來,它的意思就是:涼州城七里見方,大約有十萬戶居民,其中的胡人,只 能一知半解地演奏琵琶。


不過,這樣的意思,就和認為「琵琶是西域外來樂器」的所謂常識相反。


按照所謂常識,琵琶是西域外來樂器,來自西域的胡人,怎麼反而只能一知半解 ?


於是,有一些人,就發明了一種非正常讀法:「涼州-七里-十萬家,胡人半-解彈 琵琶」。


這樣讀來,它的意思就變成:涼州城七里見方,大約有十萬戶居民,胡人一半都 會彈琵琶。


這樣的讀法和意思,倒是符合了「琵琶從西域傳入中國」的所謂常識。


不過,這樣的解釋,就產生了一個算術問題:「胡人半」是針對什麼而言?難道 是針對「十萬家」而言?否則,「胡人半」和「十萬家」又有什麼關係?


難道涼州城裡只有胡人沒有漢人?


雖說胡人能歌善舞,難道五萬家胡人男女老幼都會彈琵琶?


如何化解這個矛盾?


於是,有一種新的思路:


也許,這裡所說琵琶,並不是西域外來樂器,反而是中原本土樂器。所以,在漢 魏文明保守之地的涼州,對這種中原本土琵琶,西域來的胡人只能一知半解。 =====================================================================================


乃公讀詩一向講究詩人會刻意在詩中把時空故意掩蓋的雲遮月手法.


彎彎月出掛城頭, 城頭月出照涼州。


  涼州七里十萬家, 胡人半解彈琵琶。


  琵琶一曲腸堪斷, 風蕭蕭兮夜漫漫。


  河西幕中多故人, 故人別來三五春。


  花門樓前見秋草, 豈能貧賤相看老。


  一生大笑能幾回, 鬥酒相逢須醉倒。


寫這詩的岑參(718 年?- 769 年?)死後兩年,


白居易(772 年- 846 年)才出生. 或許這涼州詩 (一向被人稱為唐人第一詩, 與涼州詞並稱于世 )對白居易有影響. 這詩說的和琵琶行有易曲同工之妙, 都談 到天涯淪落人.最主要乃公在這詩讀出了太多千古之謎:


先說時間. 彎彎月出掛城頭,城頭月出照涼州。就是一個半遮面意象 -- 半個月 , 而且是越過城頭之月, 並非通亮, 而接是風蕭蕭之昏夜. 這時聽到琵琶自是淒 涼無比.


乃公猜想花門樓應該是風月場, 當時作者地方父母官, 在宴會場和涼州館中與諸判官夜集喝酒. 他的情懷後來可能被白居易會去寫琵琶 行了.


二詩最令我有感是我說的雲遮月情懷,而且是琵琶這個樂器的情懷.


詩說涼州七里十萬家. 這個十萬是被吹澎出來的, 與李白的踏歌行的十里萬家皆 為比喻. 唐代長安胡人號稱五十萬, 但這數字也待考, 因為其中多為流動人口. 七里之城, 胡人或可能有十萬家人. 唐代胡人很多被稱為胡人的, 全都是現在和 美國人吵架的 iranians, 那時他們被稱為粟特人. 這個民族愛錢, 會做生意, 常拐騙漢族女人. 安祿山那個拿唐朝國標把楊貴妃妃搞到手的, 當然他的琵琶手 藝自是不差, 不過起馬他不會彈所謂涼州半解曲,


牛教授提到段和尚技壓康崑崙的故事。


《太平廣記》卷一零零八載:


先有段和尚善琵琶,自製《西梁(涼)州》,崑崙求之不與。至是以樂之半贈之, 乃傳焉。(出《幽閒鼓吹》)


這段文字,大意是說:從西域康國來的胡人琵琶高手康崑崙,想跟中原琵琶高手 段和尚學習他創作的《西涼州》。起初段和尚不想教他,到後來拗他不過,只好 教他一半。後世通過康崑崙傳下來的《西涼州》,不過是原曲的一半而已。


這個粟特人可能也會拿可以被稱為半解琵琶曲拿胡弄騙錢, 他說, 琵琶有半解的 曲子 (給未來學者提供重要線索 )-- 就像當年稽康把古琴廣陵散十八段給了學 生, 實則四十五段道理相同.反正古來.有心人去聽,總會聽來有雲遮月之感. 


乃公相信在那時涼州無論胡漢都有琵琶這樂器和手藝, 或許胡漢琵琶有不同之處 . 只不過這首詩是專講聽曲情懷, 作者沒必要去給胡人對漢人琵琶能力說三道四 . 顯然, 把半解說成一知半解是沒道理的. 這準則可同用在胡人和漢人的琵琶. 不過, 這個半解如何解? 乃公以為可能那時就真的有一種樂器名為半解琵琶. 是用一種當不講技術的當時己經不太流行的, 不用《撥》而手手彈的新法, 表示 胡人彈琵琶相當一般.


至于唐宣宗說的童子解吟長恨曲, 胡兒能唱琵琶篇, 應和樂器無關. 可能就是當 年的流行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