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方艙醫院和福建土樓(4)

談方艙醫院和福建土樓(4) 容乃公

當世界出現有些國家用啟動戰爭法來對付瘟疫時, 我們可能也要開始去思考一個問題, 人類何時才會拿類似瘟疫這種事來讀看過去人類的發展, 即人類是否也要放下血腥的政治史, 而用生活史來通古今之變.

我們真不能小看流行病.過去,中國的朝代大多會滅亡,其實都不是全因為被征服,或政治原因.比如,很多史家都同意,明朝的政治軍事都很強,最後被搞倒是因為瘟疫.

我們讀唐朝的歷史, 更能找到無數資料証據. 唐朝並不是被安史之亂搞垮, 唐王朝本來就是外來政權, 因為它自身是混血的家族, 而後引入西域胡人壯大自己, 最後不是亡放宦官, 豪門, 近親, 藩鎮. 唐朝最後由全國東西南北數十藩鎮分割, 因為國土太大, 最後這些來自說不同的胡語的藩主, 軍人, 把唐朝變成五代十國上百年的局面. 這些胡人包括不同的突厥語的, 沙陀人, 回紇, 說藏語的吐蕃, 或來自中亞的安祿山,( 粟特人，母為突厥巫師，信仰祆教 ). 唐長安五十萬人口一半不說漢語的, 還有出生在碎葉城說吉爾吉斯語的曾在少年即當唐王口譯哥的李白. 包括李白, 這些外來人中心思想己經全被漢族感化, 而且也相當漢化, 但他們全面漢化的仍少數. 最後把一個大唐江山弄得四分五裂.

因為如此, 我在介紹我們台灣人的祖先, 開漳聖王的陳元光時, 不能不給他點一個讚. 他在福建維持了一個沒有被胡化破壞過的華夏文化, 後來被稱為客族. 李白父親叫李客, 也因為從他讓李白五歲起即在吉爾吉斯上國語班, 他的詩成為漢人最精華的語源. 我們對當時漢人面臨全國幾乎全被外族佔有的中國, 而保存原汁原味的漢人文化特別有感懷之心.

唐朝因而不是被胡人消滅,而是被兩個很會讀書的漢人,黃巢和朱溫滅亡.

僖宗、昭宗、昭宣帝時期，唐朝已處於最後的階段，藩鎮之間混戰不斷，農民起義此起彼伏，朝廷內部矛盾重重，仰鼻息於強藩，受他們的控制和操縱，大唐帝國終於走向了大分裂。在這樣的政治、軍事混亂形勢之下，疫病的出現自然更多於統治安定時期。僖宗乾符六年 ( 880 年 )，黃巢農民起義在廣州建立根據地，但由於不適應南方炎熱氣候，義軍發生大疫。廣明元年 (880 年 )，義軍被迫撤回北方，向長江流域推進。至信州時，受到高駢軍隊的包圍，並發生大疫。後義軍採用計謀扭轉劣勢，突圍後向北挺進。昭宗大順二年，楊行密和孫儒在長江下游地區展開了長達數年的爭權奪利，至這時也有了結果。由於天氣連續陰雨不
斷，淮南地區出現大飢疫，孫儒軍隊中疫病流傳，孫儒自己也臥床不起，最後為楊行密擊敗。景福元年 (892 年 )五月，吳國軍隊發生大疫。景福二年，時溥的徐州守軍受到朱全忠攻打，城內大疫流行。天復元年 (901 年 )，唐末二大藩鎮之間發生激戰，朱全忠向李克用發動進攻，晉陽城外樑軍大疫。天復二年，樑軍在進攻途中又出現疫情。這二次疫病的流行，對當時的軍事形勢影響極大。

事實上, 在中唐時, 陳元光來到福建, 中原己經有無數的疫病 -- 我想我們福建同胞林徽因和她老公在調查福建土樓時, 可能沒看到為何陳元光要在福建蓋出技術性極高的五鳳樓 -- 一種後來在福建台灣極為流行的建築 -- 因為他們未必想到這樓的風水有大作用, 是為了防災的.

很可能最先開漳聖王在唐朝永淳二年（683 年）陳元光上奉《請建州縣表》，至垂拱二年（686 年）十二月初九日獲准於泉州潮州之間的泉州南部增置一州，如請設治所於雲霄屯營地之漳江畔，因名漳州時, 他五鳳樓己經流行了. 它很可能最先是一種軍事方艙用的屋子.

說到朱溫和黃巢,我們得要再提五鳳樓,這是下一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