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蔡英文那段司改會錄影帶談起

 從蔡英文那段司改會錄影帶談起  容乃公

「We were not born to sue, but to command」 --Shakespeare

這是莎士比亞名句,理查二世,在調停二位相爭的貴族時說：咱家生來
不去攪和官司，但爾等得聽咱家行事。

最近乃公寫了一篇談蔡英文在司法改革會被人家截下的錄影。乃公把
她比為曹錕以來最扯的投票。

我發文後，立即有人回應，以為我斷章取義。蔡英文把這段稱為被人
家陷害的, 因為司改關于總統提名大法官, 她不但沒有要擴權的意思
. 而且最後她要的投票結果是讓她失去了大法官提名的權利, 說蔡英
文干涉投票的人被人洗腦了.

乃公對司改過程沒深入去理解, 當然也沒在場, 不過, 乃公看到了那
段錄影,對她發言用辭頗為驚訝:

為了略略給讀者一點briefing.我下頭引了風傳媒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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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你們在搞什麼？

沒錯！第一個場景就是蔡英文為最高法院法官遴選程式的表決，在分
組會議中，有關最高法院法官由總統任命引發總統擴權爭議，委員陳
俊宏和林孟皇分別提出修正提案，基本上都是由司法院提出應任名額
的二倍人選，並經由法官遴選委員會遴選後提報總統任命，精神都是
讓總統的任命成為形式，差別在遴選委員會的組成，後者除了司法專
業人士外，還要有由立法院推舉立委之外的學者和社會公正人士。

這兩案在第一次表決時都沒過半（五十一票），蔡英文忍不住說，「
（陳俊宏案）贊成票只有四十四票，你們在搞什麼？要不要再表決一
次？」再表決一次，林孟皇案只有二十五票，蔡英文說，「那你們打
算怎麼辦？」她提議再表決一次，認為需要修正第二分組意見的獲得
六十一票通過，她建議以陳案為主，林案列為處理參考，獲得六十六
票通過。蔡英文又忍不住說了一句話，「這不是我剛剛第一次要你們
表決的情形嗎，你們又繞了一大圈，好啦，我想這個案子過了」。

這個場景的可笑在於第二分組會議時，有關法官任命引發總統擴權疑
慮，當時即已經有修正意見，分組會議卻無法處理，是議事規則的問
題？還是分組委員拍了總統馬屁就不想再撤回？到了總結會議，陳案
林案都沒過半，照說，這兩個修正提案就報廢了，可偏不，蔡英文繼
續表決，最妙的是，她不是表決兩個提案，而是自己換了表決內容，
先問要不要修正，再把兩案二合一，形同變成一個新的提案，案子是
過了，但到底是過了陳案還是林案？這算是總統的「臨時動議」嗎？
如果是其他委員有此一議，能表決嗎？

總統有權能臨時提案，委員無力只能受命表決，最反諷的是，在「司
法改革」的國是會議裡，因為蔡英文的總統身份，都能改變或不受議
事規則的框限，舉座從司法院長到眾多曾任法官、現任法官、檢察官
、律師、乃至學者專家，都欣然景從，不以為怪，唯總統之命的司改
還能稱得上是改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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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段文字也可以被說成洗腦文字. 我就不去多說. 我想從語言邏
輯去談一點她那幾句令我驚訝的comments.

---你們在搞什麼？要不要再表決一

---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 「這不是我剛剛第一次要你們表決的情形嗎，
你們又繞了一大圈，好啦，我想這個案子過了」。

(這可不是莎士比亞劇本對白,而是十分嚴肅的司法改會議她的談話)

我想蔡英文的司法改革有先寫好的本子, 這無可厚非. 在這會中, 蔡
英文有先入為主的結論, 這在民主政治並不算健康.這不像調停,而像
下指令(comnand).


乃公以為台灣司法要改, 最重要是把政治黑手從法界去除, 很不幸,
她的司改郤有很強的政治意圖 .

執政黨在過去選的司法官吏, 都有政治的安排, 這是明顯到沒話說.
台灣大法官是否學美國人由總統指派, 或像對她司改主張不要由總統
指派, 其實和她忍讓沒關係.

世界上不同國家有不同國家的做法, 而那一種方法, 全有制裁的方寸
. 美國大法官由總統指派, 所以有黨派色彩, 但他們仍然有制度去限
制總統提名. 總統放棄提名權, 不代表謙讓. 我甚至不以為總統不提
名大法官就等同司法改革,就是進步.

有一回,我問了一個美國傳教士,萬一大法官被認為離譜,是否只能由
上帝去管.他說,不是,是國會.


我一向以為政治人物談司法, 人文修養很重要. 也許讀過莎士比亞的
理查二世, 一個自以為天縱英明的人, 說咱家生來不談司法, 而是下
指令的.    `

我不期望蔡英文去讀莎士比亞, 但我要她認清法律語言有很多層次的
意義 --- 從政治正確 (politically correct) 到 lawful( 合法理
的 )到 legal( 照法律條文走的 ), 到 appropriate (合情理的 ),
甚至還有 political decency (正派的 ).


加拿大 McGill 大學教授 John Hall 說的 Political Decency (正
派的政治 )--他書名:


The Importance of Being Civil --The Struggle for Political
Decency

(政治教養重要--談對正派經營的追求)

John A. Hall is the James McGill Professor of Comparative
Historical Sociology at McGill University.

所謂正派的政治, 說的是政治人物不可以咬文嚼字, 光在字面做文章
, 而是真正發自內心去守法. 總統沒去指派大法官, 不等于就讓利.
要看她會不會到處用心機去安排自己的人事,去搞花樣,玩權術.


她在會中,真像是一個導演,主導大家如何投票.那才是我介意的.

請問,若請了人家來開會,投票沒按你角本,就要人家重投?算什麼?
她一向有改變行事章程習慣, 如風傳媒說的. 這是非常不好的 bad
taste.她真的曾經尊 重過司法嗎?黨派主政時,會特別自己人,在各國
都有.但她選的監察委員,還沒上任就說,他去上任就只為了替當年給
給陳水扁判刑的法官算帳, 言語充滿流氓的口氣. 類似這種派令, 不
要說民主國家,連世界上最惡名的獨裁政府也少有如此選人.


蔡英文留學英國, 當然對英國人說的 civility 不陌生. 不過英
國人正派的教養, 可是先從學習對文字深意有講究. 我在這兒並沒有
批評她個人的教養. 但是我一直不能理解, 她在課綱這方面, 把中文
課網凡有中國文化內涵的材料全力去除, 讓我們下一代改成只用現代
本土教材. 乃公以為她是在進行一場非常嚴重的文化洗腦. 未來, 我
們司法官可能只用單純的觀念去談什麼是人權, 男女關係, 民主, 自
由, 公平 -- 這些字眼英國人可能都在讀莎士比亞去理解, 那就是
civility( 公民教養 ), 而我們的後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