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問我可否把划包譯成 steam taco? 也許我們先搞清楚這兩個文化的相似和相和再說.
讓我先說點taco和它的中國兄弟再說,這事關乎文化地位的問題.
墨西哥夾餅(Taco),有時音譯為「塔可」等,是墨西哥的傳統食品,用一張小麥粉或玉米粉製作的墨西哥薄餅(tortilla)將肉餡、蔬菜等捲成 U 字型。
Taco 在西班牙語裡是「塞子」、「插銷」的意思,根據一種詞源理論,「 taco 」的烹飪含義源自墨西哥開礦中使用的「插頭」的含義炸藥的礦工,他們用紙製成的塞子形式包裝紙和火藥填充物。這個字,
可能在拉丁文原意是包括法語單詞「 tache 」和英語單詞「 tack 」可能和礦工把長柄的火藥筒子, 用手去填, 或許是歐洲拉丁人初始名之為 taco, 從做法和吃法, 都是下等人食物.
炸玉米餅早於西班牙人抵達墨西哥。
西班牙征服者伯納爾‧ D (Bernal D)當時的寫作記錄了歐洲人享受的第一頓墨西哥卷炸玉米餅盛宴,赫恩‧科爾特(Chern)為他在科約克(Coyoac)的船長安排的一頓飯。對墨西歌人來說, 最早這食物和中國人的玉米主食窩窩頭都是下等人吃的東西.
可能我們可以反過來, 把 taco 譯成塌殼, 這東西最早或許來自南美土著著從貝殼找找來的靈感 -- 最原始吃塌殼玉米餅夾的是魚. 不過想到這個食物類似的文化, 也許塌窩比較好.
中國人應該很早就會用雜做成中式的 taco, 不過玉米是到了明朝才傳到中國, taco 主要是玉米的食物, 在中土, 最早吃它的方法, 不用炸 (中餐不太用炸 )而是讓它在沒有白面時, 用玉米代替, 稱為窩頭, 也稱窩窩頭,是在中國北方由棒子麵所製成的一種饅頭。窩頭空心錐形狀,以前為窮人吃的便宜食物。
近代中國北方雜糧以玉米為主,玉米粉稱為棒子面,亦稱雜和面。因為俗稱玉米為棒子,故得此名。南方人不懂,故有誤解。從前的小說上,說窮苦婦女流著眼淚,把棒子面一根根往嘴裡送。玉米面中摻和豆面在內,故稱雜和,其實這如三七比例的摻入,就特別顯得香甜,所以不算是什麼粗糧,不過做成窩窩頭,乃有似黑麵包,普通當作窮人的食糧罷了。玉米稱為棒子和拉丁語系的「塞子」是現成東西自然的比喻, 也可能存在把它帶到中國的阿拉伯語. 幸而, 佛洛依德不是通知天下經綸, 否則, 又會產生一些只能滿足文化修養低的心理學派學者們.
清朝人李光庭著《鄉言解頤》卷五,載劉寬夫《日下七事詩》,末章中說及「愛窩窩」,「窩窩以糯米粉為之,狀如元宵粉荔,中有糖餡,蒸熟外糝自粉,上作一凹,故名窩窩。田間所食則用雜糧面為之,大或至斤許,其下一窩如舊而復之。茶館所制甚小,曰愛窩窩,相傳明世中富有嗜之者,因名御愛窩窩,今但曰愛而已」。
窩頭在北方稱為棒子麵, 原是因為玉米長得像棒子, 我因而想到或許傳說的阿拉伯人把這東西帶到中國來時, 是連種子, 和南美墨西哥人的 taco 也教會了中國人, 只是因為中國的窮人沒能力用油炸, 改成蒸食 -- 即窩頭由來.
中國人可能即令在明朝和清朝, 窩頭未必就是大眾食物. 名著紅樓夢和金瓶梅, 二本幾乎可拿來做為明間點心餐品的參考書, 都沒提到窩頭, 倒是這窩頭這名稱居然和 taco 最原始做為開礦文化有名稱的雷同.
清朝有保甲制, 這種戶籍制度在清代已移植到礦區煤窯實行。如安徽省在乾隆十年(1745年)就明文規定,「於采煤之處,各設窩頭 --- 也許窩頭這說法由是而生.
除了礦工,在中土,只有沒地位的下等社會,比如妓女,會被迫去吃.
中國妓女史提到像近代北京的三四等妓女住的房屋,都是「老媽堂」「、白房子」,再等而下之就在城牆根下面塔個小土屋,屋裡一舖爛炕,每天領家或老鴇子從窗戶外扔進幾個窩頭、一壺涼水,卻逼著她們晝夜接客。
歡京劇的人, 或熟悉民初北京戲曲文化都會聽到窩窩頭會. 每年要過年時, 梨園行的人們要參加籌款賬濟京劇界苦同業的例行大義務戲,又叫「窩窩頭會」. 很多人沒注意, 這慈善活動主要是救濟沒飯吃的同行, 因為走這一行, 下場和妓女很相似.
這盛會應該原起可能和從前梨園的人一旦不紅時, 只能吃窩頭. 很多名角一旦被人從台下趕下, 可天天就要啃窩頭 過日子.奚派老生唱腔奚嘯伯紅了,掛了頭牌。在北京就流傳起來一個說法:「奚嘯伯能不紅嗎?安定門外往東第十三個城門垛子的一塊磚,都被他喊得凹進去一塊。」
他曾經跟一位姓呂的先生學戲。因家道窘困,只好徒步往返。來回三十里,一天一趟。去時十五里熟(戲)詞,歸時十五里熟(戲)腔,從未間斷。因為沒錢在外面飯舖吃飯,到了午飯時間,他只得從呂家出來,自己找個僻靜的地方啃涼窩頭。
馬連良一生特別注意自己的生活,他行頭高度講求,平常吃東西更是不一般.
章詒和提到馬連良女兒談到父親吃東西特別要求:
為了藝術生命的持久,馬連良的生活很有規律,對飲食更是講究。就像研究梅蘭芳必須研究他的八卦情史一樣,研究馬連良則必須研究他的請客功能表。馬連良最愛吃前門外教門館兩益軒飯莊的烹蝦段。每逢渤海對蝦上市,他必請好友同往。叫這道菜時,必吩咐要 " 分盤分炒 "。即炒三、五對蝦,用八寸盤盛上。吃完一盤,再炒一盤。有時連吃三、四盤。抗戰勝利後,馬連良一度還將西來順的頭灶,延為特約廚師,飯莊熄火,廚師便來到馬家做宵夜。那時梨園的各路俊傑,無不以一嘗馬家的雞肉水餃、炸素羊尾等菜餚為天大的口福。馬連良在東安市場的吉祥戲院演出,常去北京有名的爆肚馮清真館吃飯。
為了表示他為人仍然自律甚儉,文章特別說
--- 當然,平素裡窩頭、蔬菜、水果是馬連良的日常飲食。有錢的人, 也可以吃這玩意, 像西太后, 她逃命時, 到街上討過窩頭, 聽說因為太好吃了, 回北京後也天天愛吃它 -- 當然她也吃其他山珍海味.若在現代, 你以為她會想念 taco 嗎.
再加一句, 窩頭和划包相同, 也都可以放餡料, 準此, 把划把稱為 steamed taco, 我們不能不先想到, 划包的等次是不能和 taco 的兄弟窩頭相比. 至才我翻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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