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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乃公對程毅中對簡繁體字常用錯誤的舉正有點意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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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乃公對程毅中對簡繁體字常用錯誤的舉正有點意見(2)
容乃公批評程毅中的一些舉措:
我一向認為簡體字的問題只有一個, 就是當初設立是為了讓人們學字
更容易.
不過我發現在教孩子認字, 越多筆劃的字, 可以引起聯想的面面更多
, 反而更容易辨識, 對學字有幫. 當初主張簡體字的心機是很錯的,
對人們的智力有知識分子的自大和偏見.
除外, 我以為簡體字本身大半沒問題. 簡體字都半都從異體字來, 這
是古來即有的, 若為了簡化的目的考量, 胡搞一下子, 也未必會被天
打雷劈, 因為漢字演化中, 約定成俗的原則很重要.
我曾寫過簡體字的吃麵寫成面孔的面是有根據的, 今天看了胡毅中的
文章, 發現很多問題. 因為過年, 沒工夫, 只批了頭幾個字. 總之,
我要說的是, 當年的文化人其實很多為了救國, 動機清白, 不過他們
對平下中農的智慧同情多, 反而有文人自大的病.
乃公以為
1.海外人士主張繁體字是正體字, 是沒必要的. 從來漢字沒有正體的
說法. 繁簡都是漢字的一部份.
而,簡體字也不是繁體的進化,或退化.二者可以同時用,就像草書行書
楷書一樣.
2.假設簡體字比較好學,容易記,這種想法違背學習學的原理.我以為中
國大陸應該容許媒體也開始選擇簡繁體
並用.現在電腦大體解決書寫互相排斥的情況.二者己經沒差別了.
3.學校要多講解字源,因為那是學習文化的最好通道.
4.一直去算簡體字的帳,找渣,一點都不難,這等同要廢除簡體字,我看
有實際的難處.也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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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程毅中和朱琺(注)的說法:
程毅中：繁簡字常見錯誤（補註版）（朱琺注）
原創 2017-01-02 程毅中中古史研究資訊
繁簡字常見錯誤（補註版）
程毅中撰
朱 琺注
【琺案：昨日見陳尚君老師微博轉貼程毅中先生發表在《古籍整理出
版情況簡報》506期上的文章〈不是電腦惹的禍〉，詳列今人電腦輸入
文本時因繁簡字轉換造成的錯誤。陳老師謂「為每一位有志文史研究
童鞋所必知」，誠然。原微博為圖片格式，在微博中即使點開原圖大
小，閱讀亦頗費眼，故其下有回帖說看不清的。我素仰程、陳二先生
丰采學識，遂發願摹泐成文本，不告而鈔，經宿乃成。我自讀大學以
來，始習寫繁體（依我所謂，我所寫的宜稱異體字，依官方說法則是
不規範漢字。參見拙文：〈繁簡之爭的第三條道路：異體字寫作〉）
，平時雖直書繁字近二十年，用倉頡輸入法，但畢竟幼食狼奶，年既
長而記憶力衰頹，如復、複，幹、乾、干，僕、僕等，至今常錯。所
以手錄一過，頗受教益。邊鈔邊讀，亦多聯想，是以各條常有補充：
但凡意見有相出入者，外套以【】號；否則【】號。又因圖片未全，
只鈔字例，說明不錄。而原文繁簡字雜用，今正文一仍其舊，而琺案
之語，悉用繁體。013-006-004~005】
一、常見的繁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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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琺說:
纔[才]
人才、才子的才不可作「纔」。
【琺案：語用的廣狹及替代關係，有同於後文嚮[向]一例，即：寫「
才」字基本即可，「才」不可全作「纔」字。】
哉纔等都是異體字
漢字：纔，繁體字：纔，拼音：c□i
說文解字原文：
帛雀頭色。一曰微黑色，如紺。纔，淺也。讀若讒。從糸毚聲。
今經典緅字許無。纔即緅字也。考工記。三入為纁。五入為緅。七入
為緇。注。染纁者三入而成。又再染以黑則為緅。緅、今禮俗文作爵
。言如爵頭色也。又復再染以黑、乃成緇矣。士冠禮爵弁服注。爵弁
者、冕之次。其色赤而微黑。如爵頭然。或謂之緅。依鄭則爵緅纔三
字一也。三字雙聲。巾車雀飾注曰。雀、黑多赤少之色。玉裁按今目
驗雀頭色赤而微黑。
一曰黑色如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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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公以為:
纔字被用來寫作才, 是可以的, 原來是絲的色, 不對頭的話會像雀頭
, 大半為黑而少許紅. 這個少許, 被後來引申為才一點點的才字. 文
字學上為淺義引申, 就是馬馬虎虎把雀比為兔子, 因為兔子的頭也有
黑和紅,像是雀頭.
這種引申是中國文字學重要的方法, 所以程毅中用中古史去考証說纔
字不可用在人才的才.
我以為纔字在繁體中己經很少用了. 平常都也用了才字. 至于才當人
才,而剛才的才字,取半個木頭,和兔子藏在洞中露出一點兒,和纔字都
是用修辭比喻為少,或半而言.
我想纔在簡體中寫為才, 本來就沒問題, 因為繁體也寫為才. 程毅中
是否太挑剔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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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琺說:
廠[廠]
廠字原讀作庵，義同，不可作「廠」。
【琺案：依《說文》、《廣韻》，「廠」最基本的讀音為h□n，意謂
崖邊淺穴，一說是「岸」字初文。 又，簡體字一宗罪即類此，可謂
借屍還魂，或稱奪捨，即古為二字，音義不同，而今混淆之，致古字
不復知。聽[聽]二字，以及下文臘[臘]、蠟[蠟]、廣[廣]、寧[寧]等
同例。】
容乃公以為:
程毅中書讀的少,沒話說,但為何不用點腦子想一想.廠字原不讀為庵,
在簡體字中寫為厂.這個字原本是山石外出而成可以當屋子的崖巖,
指的是沒有壁的屋子,和廣字的部首,讀庵,意義相同.廠字原用庵
字中的淹來說明一種在石巖旁加蓋,的屋子,像是現代人的違建,是
中空的,所以簡體字用上頭少一點的厂,一點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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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琺說:
衝[沖]
沖洗、沖齡不可作「衝」。
【琺案：沖舊多作沖。又，沖沖和衝衝不同，前指垂飾貌、鑿冰聲、
激動、憂愁諸態，後指往來不絕、心神不定、厚密濃重等等。】
乃公引:
說文解字說:
湧繇也。繇搖古今字。湧、上湧也。搖、旁搖也。小雅曰。攸革沖沖
。毛雲。沖沖、垂飾貌。此湧搖之義。豳風傳曰。沖沖、鑿冰之意。
義亦相近。召南傳曰。忡忡、猶衝衝也。忡與沖聲義皆略同也。凡用
沖虛字者、皆盅之假借。老子。道盅而用之。今本作沖是也。尚書沖
人。亦空虛無所知之意。從水。中聲。讀若動。直弓切。九部。 (沖
)湧繇也。繇搖古今字。湧、上湧也。搖、旁搖也。小雅曰。攸革沖
沖。毛雲。沖沖、垂飾貌。此湧搖之義。豳風傳曰。沖沖、鑿冰之意
。義亦相近。召南傳曰。忡忡、猶衝衝也。忡與沖聲義皆略同也。凡
用沖虛字者、皆盅之假借。老子。道盅而用之。今本作沖是也。尚書
沖人。亦空虛無所知之意。從水。中聲。讀若動。直弓切。
乃公說:以上看出衝和沖和忡都是同一字. 程毅中啊,你如果乃公學生
,我非當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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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琺說:
醜[丑]
地支之二的丑不可寫成「醜」。
【琺案：曾聞諸師長，曰有南大某知名學者素好舞文，訪學南洋，留
墨寶於炎邦，乃歲在己丑，遂大筆提曰「己醜年」云云，實是其己之
醜。】
「丑」字闡釋
「丑」字是三幼線扭成一粗線之象形，「丑」字的原來意思是扭動或
核心，但此兩解各被「扭」字及「紐」字所替，「丑」字今只表示地
支的第二位，因為絲線是織布的原料，而衣服又是人的基本需要。
另外，因「丑」字與「醜」字發音相同，故人們經常以「丑」代「醜
」。
乃公以為:
丑和醜不但發音相同, 這兩個字在古時, 發生的原因應該也
相同:
「丑」字詞語
把醜字拿來取代可以當地支的丑字是很怪, 但也無傷大雅. 古醜字是
指一個人喝了酒, 做鬼臉, 而在繁體字中, 不也把花臉說成小丑, 本
來應該是小醜.丑字原來是將人的臉扭曲,從扭絲線來比喻.這二個字
本來也相同. 乃公會易經八字, 天天都在寫丑字, 當然不會寫成醜,
因為醜中有另一個地支酉, 但是我以為古時, 可能丑字同時也取自扭
絲線和做酒缸口部有扭的動作相同.
我同意不能把醜字當地支寫,但是設定簡體字的人應該沒犯太大錯.
文字也是約定俗的,必有勉強的地方.
程毅中可以指責將地支丑寫成醜的人沒規矩, 不過不能說設定簡體字
的人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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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琺說:
鬥（鬥、鬥）[斗]
鬥是戰鬥之鬥的古體，升斗、北斗的鬥，不可作「鬥」。
乃公以為:
斗字原是從北斗星假借來的, 象形取裝米的容器, 主要是借手持的比
喻, 而鬥字拿的是門板, 或某種工具, 這二字也可能和相爭打鬥有關
, 拿斗來取代鬥,無可厚非.
程琺說:
範[范]
姓范的范不可作「範」。
【琺案：寔亦有範姓，記得同濟詩人茱萸兄曾與我論及此，惜出處不
能復憶。查《元和姓纂》未錄，然《康熙字典》「範」字下有：「又
姓。漢有範依，宋有範昱。」與廣出名人如范蠡、范增等的范姓有別
，原為罕見，後世當無傳，但既曾有之，則不可通說「姓范的范不可
作範」，雖然這是簡轉繁幾乎都錯的一個例子。】
乃公曰:
范字是古代做銅器的模子.
范字草頭本義，動詞：沐浴、薰香，古代貴族、雅士的生活方式。 本義只見於古文
不過古意己無法考, 後來范字指的是鑄器之模, 即模範的範. 可見
范範是可以當同一個字的.
比如: 范則冠而蟬有婑。——《禮記 檀弓下》范是蜂.
成語:
『蠶則績而蟹有匡，范則冠而蟬有緌，兄則死而 子皋 為之衰。』」
「蟬緌蟹匡」比喻事物間互相矛盾。
範字古是是一種宗教儀式, 和車有關. 說的是前車為後車之範. 即模
範的原本.
範字另大個本義是：古車上的竹竿圍欄。本義只見於古文. 這和含有
冠義的范更近.
簡體字在姓的用法, 果有錯亂, 比如。漢有範依，宋有範昱。」與廣
出名人如范蠡、范增等的范姓有別.在姓氏上,類似蕭寫成肖,也不少.
我想, 可以讓人們在姓上將繁體字的姓變回來即可. 至于範姓被范姓
取代了,在中國人姓氏傳統是常見的.後代子孫可以在重修族譜時加以
說明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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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琺說:
復、複[復]
復、複兩字不同，復興、光復用「復」，重複、複印用「複」，
轉換時需區別。
【琺案：復、複有通用之例，就譬如「重複」，實可作「重複」，《
漢語大詞典》錄之，舉《漢書藝文志》語例：「揚雄取其有用者以作
《訓纂篇》，順續《蒼頡》，又易《蒼頡》中重複之字，凡八十九章
。」而「重複」取重新恢復之義時，反不可作「重複」。又又，「複
姓」與「複姓」不同，前者指改他姓者恢復本姓；後者如西門、諸葛
、宇文等，指姓有二字及以上者。】
乃公曰:
復，甲骨文（郭，像城邑兩頭各有出口）（倒寫的「止」，行走），
表示往返城門。造字本義：出城門後返回。金文加「彳」
（行），加強「往返」的意思。篆文基本承續金文字形。
合併字「複」複，篆文（衣）（復，兩重或兩重以上），表示雙層或
多層面料製作的衣服。造字本義：有夾層的衣服。
這兩個字在漢語中是合併字,即二字後來通用.復字是來回的重,而
複字是相疊的重,其實意思沒差.在簡體字,寫複姓時,人們不會以為
指的是有個姓複的人,而複印一詞,不會被認為是反復去印.
漢語成語中,復和複二字一旦成為成語,寫成一個簡體字,並不影響人們閱讀,實在沒必要在意.
以下寫的,一旦譯成簡體字,也沒問題:
無往不復。——《易 泰》 反覆其道。——《易 復》言不可復也。——《論語》
複查 覆審 複診 復出 復發 復活 復甦 復興 複賽 複試 複述 複習
死灰復燃 無以復加 一去不復返 週而復始
複雜 復方 複句 複數 複姓 複眼 繁複 複寫 複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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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琺說:
乾、幹[干]
乾、幹兩字不同，乾旱、乾淨用「乾」，幹勁、幹部用「幹」，
需加區別。乾又讀前（qi□n），乾坤的乾，不可簡化。
【琺案：繁簡被雜拌了，依前例，當作乾旱、乾淨、幹勁、幹部。又
，古即有干字，與乾、幹皆不同，如干舞、干謁、干預等等。】
乃公曰:
干字，甲骨文（長柄樹杈）（十，「又」的變形，表示抓握），表示手握樹杈利器。有的甲骨文在樹杈
的兩端各加一塊尖利的
干的合併字「幹」干，既是聲旁也是形旁，表示捕獵工具。幹，甲金
篆字形暫缺，隸書（朝，即「朝」）（干，捕獵工具，借代行獵，借
代生產勞動），表示在朝晨開始行獵生產。造字本義：日出而作。
合併字「乾」乾，籀文（「朝」的省略，表示日出）（火，喻日照如
火）（蒸汽），表示日照蒸發水分。造字本義：日照如火，水汽蒸發
空氣燥熱而缺少水分。有的籀文將水蒸汽形狀寫成「乞」。篆文將籀
文的寫成。在道家古老的陰陽觀念中，天為陽，稱作「乾」；地為陰
，稱作「坤」 *
至于在易經中,乾卦寫成干,未必是問題.
乾，上出也。從乙。乙，物之達也。朝聲。，籀文乾。
乾，向上冒出。字形採用「乙」作邊旁。乙，表示植物向上冒的幼芽
達到了地表。「朝」是聲旁。，這是籀文寫法的「乾」。
引申線索.
乾字說太陽一出, 有如幼芽出了地表. 當日出時, 地不也就開始乾燥
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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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琺說:
穀[谷]
穀只用作五穀，山谷的谷不可作「穀」。
乃公曰:
這個字古代和穀字相通，並不是穀的簡化字。（禾上少了–的榖字是
一種樹木。）
古代和穀字相通，並不是穀的簡化字。
谷字作聲符使用時，如浴、欲，都不讀谷音
古讀如突肉雲。作為山谷使用時讀音可能和卻作聲符相近。《漢書
王莽傳》：「其夕穀風迅疾。」唐顏師古註：穀風即谷風。可見唐朝
人仍知道谷和穀相通，前者並非後者的簡化字，也不是俗字。
這二個字在古時都是養的意思.老子河上公說『谷,養也』
按說文:欲字從欠谷聲，不但谷按吐谷渾讀肉聲，也和浴的聲符讀
音相同。欲和谷字在古時,都含有滿足人的最大需要.而這的性質,有\
如山谷那麼深和難測.
至于人天天要吃的就是五穀. 所以古時, 穀和谷二字同. 這二個字都
和易經的蠱卦有關,因為蠱為惑.所以孔子
孔子說，食色、也。
谷字，是《說文》谷（口之上是兩個人字）部下的字。
山夾道的出口也叫谷，因為兩山之間的谷地，未必有水。總之兩旁山
勢自上而下的出口，有水無水都是谷。說文以為穀字有從上去下的意
思.易經的蠱為山下有風.山下即山谷,在谷中存有流不出的風,蠱卦為
上爻艮山,下爻巽風.是只向下流而不向下流的風.
漢書有一辭:穀風，就是從上而下的風，即大風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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