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8月 30, 2015

談電影中的鬼魅和沖煞

談電影中的鬼魅和沖煞   (容乃公)


犯沖是中國傳統民間信仰很重要的觀念. 在近代西洋文學中, 犯沖也
經常被拿來當話題. 今天重看《印度之旅》(A Passage to India)
老電影 (一部 1984 年大衛‧利恩編劇並執導的英國劇情片,改編自
1924 年英國作家 E. M. Forster 所著的同名小說以及 1960 年印裔
美國人 Santha Rama Rau 根據小說而創作的戲劇 ), 對戲中那個在
山洞裡失魂而誤告印度導遊的情事, 特別感興趣, 因為現代的電影只
知道鬼, 郤不知可為沖煞。這個戲和小說完全沒寫到宗教.
它寫的只是犯煞與文化衝突.

本片是大衛‧連執導的最後一部電影,獲得奧斯卡獎最佳影片、最
佳導演等 11 項提名,Peggy Ashcroft 贏得最佳女配角獎,她也以
77 歲的高齡成為奧斯卡史上最年長的女配角獎得主,音樂人
Maurice Jarre 贏得第三座最佳原創配樂獎。

從前看這部戲,和讀這小說,沒注意到這戲講的就是中國人說的犯沖.
其實美國小說家享利詹姆士, 大部份的小說都在說犯沖, 有時也直接
說到鬼. 其他涉及犯沖情事在當代小說和電影中非常多. 享利詹姆士
的小說戴茜‧米勒,Daisy Miller (1878), 碧廬冤孽,The Turn of
the Screw (1898), 說的就是犯煞.


早期西洋文學批評並不太注意到犯沖, 即人和大自然中一些莫名的力
道照面後, 產生的生命的變化. 他們將這類小說說成心理分析.

印度之旅這電影其實是很有代表性的, 因為西方人在近代人類學尚沒
發達時, 己經將這個犯沖煞的題目非常大量地發掘.

這種戲和鬼怪戲不同, 因為沒有神怪作用. 我覺得現代的文學和電影
知道鬼魅, 而不知鬼魅背後的沖煞.


我曾經也是個影迷. 不過最近幾年不太愛看電影了, 因為電影越來越
藝術, 尤其得獎名片, 好像都是為了造就名導演而完成的, 因為他們
個人風格創造了講求藝術手法而完成的作品. 這類電影對于在藝術上
用心的人會是福音, 可是想在戲中找戲的人就覺得沒意思. 我曾很喜
歡日本導演黑澤明. 他的戲三十部電影 --,如《羅生門》、《七武
士》、《大鏢客》、《天國與地獄》、都很有看頭, 不會讓你覺得去
看戲只是看導演. 但是最後看名叫『亂』是改自莎士比亞的《李爾王
》故事改編的戲, 就看不下去. 因為他把莎劇的世界混亂的部份誇張
得太過份了, 變成相當恐怖的故事 -- 最該死的是把日本名演員仲代
達矢整得像一個惡鬼一般玩偶, 我想黑澤明可能最後就是被藝術帶到
了岐途 -- 變成一個太相信導演功力的導演.
在『亂』片中因為莎劇中的 Redeeming quality( 救贖 )和緩沖
(resolution) 全不見了, 他讓我們相信一個好導演對電影最大的傷
害就是把一個好戲中該有的戲劇性深化理念, 而演員編劇只是導演的
另一種表達工具或道具.

過去我們看電影,最後只會記得演員,故事,很少有人去理會誰是導演.
那是一個戲迷美好的時代.現代的電影,甚止可以像李安那樣
干脆拿一個動畫的動物配一個生硬莫名的年輕新進演員來唬我們,
看了令人氣憤.他的故事名叫Life of Pi.

我真的很愛看電影. 不過現在每聽到一部由非常有作造的導演編造出
來的電影,要去看以前,我都有先給自己做些工作,怕在戲院中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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