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2月 01, 2023

我和巴金--合作主義從上海開始

我和巴金--合作主義從上海開始 容乃公
這幾天, 天天看上海封城, 我不由然想到一位住在上海的大人物, 作 家巴金. 我曾談過在當年移民到加前, 我的老房東吳崇俠問我有無興趣走一趟上 海, 給巴金作一些錄音訪談. 吳崇俠曾經是我老房東, 我曾租過他和吳媽媽在信 義路的日式中興大學教授宿舍, 這是在中興大學教合作學的吳爸吳克剛留給他母子安家的. 吳崇俠說他 是巴金的乾兒子, 去上海多次, 也和他談過, 得到他默許. 我思考了一下, 以為 當時情勢去做這事有問題. 另外, 我對巴金作品不太瞭解, 一時也無從深入. 我 若作訪談, 當然也只以我專長的文學為主. 不過談巴金的文學, 不能不談政治 , 一個太敏感度的事.
其實我後來發現我若在當年去訪巴金,我可能連文學都不談了,因為他的政治思想 在當今中國和世界都很值得被拿出來談--我說的是合作主義.
巴金三個朋友,衛惠林,吳克剛與黎烈文都到台灣了. 1947年擔任文化生活出版社總編輯的巴金,為了在台灣設立分社的事情來台 灣訪問半個月, 當時在台大任教的黎烈文和一些朋友見了面. 當時黎烈文 擔任新生報副社長, 巴金在台灣新生報發表過文章. 1978 年文革結束後巴金 懷念黎烈文的文章提到兩個人在一九三三年第一次見面而後來經常來往. 1920 年代他們在巴黎參與無政府主義安那其運動,
其實若我去上海, 我可能會有一大堆話題讓巴金想和我長談 -- 我曾在台灣大學 跟黎烈文教授修過三年之久的法文. 他對這位當年留法的同志曾因為政治而相隔 了三十年一定有很多事想知道--黎烈文曾經在魯迅葬禮抬過棺材.他在白色恐怖時,他和其 他住在台北溫州街台大教授,比如中文學系和魯迅至好的台靜農更得小心.我記憶中, 黎烈文幾乎連文學思想都很少談,也只專注文學和風格,不露一點口風.
巴金是筆名,這個名字就是無政府主義代號.
1957年9月,巴金寫給前蘇聯作家彼
得羅夫的信中註解說:一九二八年寫完《滅亡》,當時正在翻譯克魯泡特金的《 倫理學》,就取了「金」字;又得到朋友巴恩波自殺的消息,就在「金」字上面 加了一個「巴」字。其實這種解釋明顯就是在當時政治環境下的撇清關係。因為 俄國人巴枯寧與克魯泡特金也都是當時蘇聯政治所忌諱的人,所以他需要這樣的 解釋。後來,他接受學者陳思和等人採訪,又說:他在法國寫《滅亡》,因不久 前巴恩波自殺,就用「巴」字以示紀念;「金」是學哲學的朋友建議採用的,至 此把「金」字也與自己撇清了關係。
巴枯寧齊名的克魯泡特金十月革命前回國,認為工農自發組成的蘇維埃可以在 沒有國家權力的干預下使人類獲得徹底解放,從此致力於倫理史寫作,把美好理 想寄托在對青少年的教育上。他一生公正無私,胸懷坦率,深受追求崇高社會理 想人們的敬佩。羅曼‧羅蘭以著名的格言對他作出評價:「托爾斯泰追求的理想 ,被他在生活中實踐了。」
我記得黎烈文曾給我們讀過羅曼羅蘭約翰克里斯多夫幾個手足分食一個馬鈴薯的 一段,那時人們對政治理解就是飢餓.這在現代可能不個問題.當時我一點都沒想到 他曾經和巴金是個無政府主義者.
巴枯寧和克魯泡特金最後沒有成為主流,而馬克思至今成了中國人民和政府的選擇.
20世紀初,各種救國思想在中國競相綻放。無政府主義就是其中一朵靚艷之花。 1945年8月,毛澤東應蔣介石之邀從延安飛重慶,在談判的餘暇也會見了文化界人 士。其中包括巴金。毛澤東對巴金說:「奇怪,別人說你是個無政府主義者。」 巴金答道:「是啊,聽說你從前也是。」可見無政府主義當時影響之廣。巴金直 至晚年還說:「我有我的無政府主義。」
我不知道未來中國會不會仍然堅持走馬克思的路,會不會將世界帶到大同的美境. 我一直也希望中國走過後資本社會,會從類似雄安特區向人人平等共有的世界奔馳. 在大陸出現另一個更有作為的雄安,合作主義或許也是一個可以考慮的選擇.
一個為善的人不能對人人為別人而活的理想沒有懷想,過去早年巴枯寧和克魯泡特金 可能因為太強調無政府主義而被排斥, 也許合作主義應該比較可以被拿來實驗.
從上海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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